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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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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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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遗产

古人云:“人到七十古来稀”。奶奶在七十高龄时,已是令人艳羡的四世同堂,可天不遂人愿,在她过完自己七十五岁生日后,不久便匆匆离去了。虽然她灵归九泉,但她却给我们这些后人留下了丰厚的“遗产”,虽然这些“遗产”不是金银珠宝,亦不是绫罗绸缎,但却是一本读之不尽、说之不完的精神教科书。

见过奶奶的人总会评价她是典型的乐天派,有时我也会问她:“奶奶,你就没有烦心事嘛?”她总是笑着说:“烦心事谁都有,不过我的三大法宝可以消除所有烦心事。”一听说法宝,我立马起了精神问她:“奶奶,什么法宝,你拿出来我看看。”奶奶却故作神秘地说:“我的法宝就是:助人为乐,知足常乐,自得其乐。”这样的回答显然不是我想要的:“奶奶,你又在说笑了。”

 

奶奶家里就像古董店一样,多久远、多破烂的东西对她来说都视如珍宝,特别是那些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塑料袋子,有时我也会问奶奶要这么多袋子干什么,她却说:“有大用处理哩。”姑姑们休假时经常会来奶奶家聚餐,每次聚餐她们都会极尽所能做上一桌佳肴孝敬奶奶,聚餐的时光总是美好而短暂的,每次聚餐结束总会留下很多美味,待姑姑们纷纷离开后,奶奶就在厨房里忙个不停。我走进厨房一看,她正拿她平时积攒的袋子分装那些美味,我疑惑地问道:“奶奶,你装这些干什么?”“一会儿,你陪我出去一趟,今天东西有点多。”她并没有回答我,依旧自顾自地忙活着。

捣鼓大半天后,奶奶提溜着一包东西从厨房走了出来,冲着我说:“走,我们出去一趟。”“啊?天都黑了,这会儿去哪呀?”不解的我问道。“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奶奶不容置疑地回答道。我接过奶奶手里的袋子,跟着她一起出了门。奶奶带着我来到一颗香樟树下,接过我的袋子,拿出其中一份熟练的挂在树杈上,确定挂好后便带着我离去了。离开香樟树后我们转身进了一栋单身宿舍楼,奶奶敲开二楼房门后,是一位比她年龄稍长的老奶奶,她们相互谈笑一阵后,奶奶就从袋子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美味......又走了2户人家后,总算送完了袋子里的食物,此时奶奶如释重负般步履轻快地往回走着,我小声地责怪到:“奶奶,那些东西都是姑姑们做给你吃的。”奶奶却笑呵呵地说:“我又能吃多少啊?”我依旧不解道:“奶奶,你把那些剩饭菜给别人,说不定别人背后还说你自作多情了。”“我们年龄都大了,自己都做不了啥了,我有儿女给我做好吃的我已经很幸福了,但你看他们要么儿女不在身边想吃没人做,要么就是流浪汉每天温饱都没着落,我有多的那就要跟他们分享一下嘛......”

 

奶奶房后有一块“后花园”,园子不大奶奶却总是啥菜都想种一点,实在不忍心她一个人受累,每次园子里的活我总是抢着帮她干,可每次到了快要收获的季节,总是有些不速之客先我们一步窃取了我们的劳动果实。很多次我都劝奶奶说:“奶奶,这园子要么就别弄了,出力还不讨好。”奶奶依旧笑呵呵地说:“怎么没讨好了,咱把力气出了,身体不是更健康了嘛。再说你经常在我这帮忙打理园子,这周围的人都在夸你孝顺了。”我却不以为然:“哎呦,这有什么用啊?每次咱种的菜都让别人摘了去。”奶奶却说:“那说明咱种的有成果啊,那么多菜别人不摘咱自己也吃不完啊,烂在地里更可惜不是......”

 

“奶奶,我觉得这会儿特别幸福。”我自顾自地说道。奶奶好奇地问道:“怎么,你找到对象了?”我笑盈盈地答道:“对象会找到的,我只是突然觉得你靠在沙发那头看电视,我靠在沙发这头玩手机,也挺好的。”奶奶恍然大悟般说道:“哦,原来你这家伙嫌我平时唠叨你了,看我这会儿没唠叨你你就觉得幸福啊。”我连忙解释道:“哪有啊,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你在身边就很幸福,你唠叨我也罢,相视无语也罢,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好......”良久,奶奶若有所思地对我说:“你啊,长大喽......”和奶奶呆的时间久了,自己的心态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奶奶同化了。

 

奶奶用她的三大法宝快乐地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也给我们留了一笔巨额“财富”,但她所留的“财富”又岂是这寥寥几笔就能书写完的,她老人家用尽一生教给了我们太多太多,但我们却一时贪玩也忽略了太多。现在当我们重拾那些光阴,回味那远去的过往,再次翻开那本厚重而拗口的人生著作细细品味时,才发现那是一本用心书写、读之不尽的教科书,这是我们子孙们的光荣与骄傲,也是我们永远不能遗弃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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