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母亲87岁生日

         一

一来到老屋

孤独便对着我的胸口

开了一枪

跌坐在落寞的门坎上

血染黄昏

成了个没妈的孩子

         二

灶火己经熄灭

只是将柴火的红

搬进我的眼中

至今还亮闪闪的

        三

砧板上有三块柏香

很像三片精肉

只不过分量太轻

算是我给您生日的礼物

        四

门口的那条板凳

是您花5块钱购买的门票

我怕它作废

让叹息时不时坐一坐

        五

暮色中的杉叶

在草坪中静默了许久

拾秋人的背影

早已被叶子覆盖

        六

母亲，您多么幸运啊

今天可以搭乘儿童节的便车

回到童年

童年里即使有点饥饿

也很幸福

        七

粽叶的舌头早已伸到窗前

在晚风中搅动

舔着您给我包的粽子

芬芳了我的大半生

        八

老屋边的两只鸟窝里

虽然住着的是喜鹊

但我听出的

总是斑鸠“苦苦”地叫声

       九

屋后的沟坑

落叶如血色的斑块

母亲啊，您再别担心脑梗心梗

我已帮您疏通了

        十

您走了八个多月了

还剩下不少我给您挑的干柴

被我码成了墙

能替您挡住今年的北风么

        十一

夕阳是一枚民国25年留下的铜钱

被我收藏

竟成了您生日的纪念

今天我用怀想擦得铮亮

        十二

那张八仙桌

已经灰头土脸了好些日子

我帮它洗洗再摆上碗筷

您常对我说：

一年三个饱

生日是最重要的一个饱啊

农历2023年四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