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峡记

欧阳在衷

早就听说连州潭岭的天龙峡是一处极佳的景点，谷底奇石、瀑布、深潭、冰川遗迹众多，两岸古树名木林立、奇花异草遍布，山峰有庐山之秀，泰山之宏，华山之险，黄山之奇。

正值我心情烦闷之时，连州市作家协会决定元旦前的两天到天龙峡采风。

从连州出发约1个小时，潭岭电厂和豪爽天然保健食品厂的车子就把我们几个文友送到目的地。可惜天空不很晴，我在“天龙峡”牌坊下，远眺天龙口下的一段峡谷，下面山谷两边如V行的悬崖峭壁向云雾弥漫的远方延伸。

十一点多钟，本来是吃午饭时候，年轻的曾老师甚至还没有吃早餐呢！大家都没有带干粮，而同行的成主席则“命令”我们游览后才开饭。我们心情抑郁地经过牌坊拾级而上，踏着崎岖水泥路通过龙角岭登上了“天龙角”，上面是几个圆圆尖尖的花岗岩巨石。

在站台上，我居高临下往峡谷远眺，真有一种“登高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大家说，看脚下山谷就觉得头晕，我害怕得不敢站直腰板，只好用手扶着栏杆佝偻着身子退回平台。

传说，当年鸡精怪想上山顶的潭边修炼成仙，土地公念咒语叫天龙出手把精怪变成石头(人们看到鸡石，就称这个地方为“鸡垌”，后来先后称“鸡爪垌”、“潭源垌”、“潭岭”等)，违反了天条。玉皇大帝重罚了土地公和天龙，把土地公软禁在山里不得翻身，把不明事理就绝对服从土地公使唤的天龙镇压在那山下三千年。

有一年鸡垌连续半年不下雨，潭水枯竭，庄稼缺水，民不聊生。百姓请来风水先生，先生说：“那是天神繁忙忘记给雨，而主管当地雨的天龙无法力降雨。只有用狗头祭天，才能让上天给龙恢复权力。”

于是，风水先生用狗头祭天，祭完后把狗头扔到潭里。天空随即电闪雷鸣，下起倾盆大雨，把潭边的一座山冲出一个拗口。雨停后，人们走到坳口一看，只见大水把山下冲出一条峡来，气势磅礴。人们称这条峡谷为天龙峡。

我们踏着羊肠水泥小路往下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就来到天龙口，只见龙口两边是高大的圆卵石，对面石壁上面有一棵迎客松，不知什么原因枯死了。

我触景生情，开玩笑地说：“也许迎客松以前盼望不到欣赏者而心灰意冷，心酸而枯槁吧！”

他们笑而不言。

石壁下是小溪，冬天的水很少也很清，真是清可见底，可惜水太清无鱼。难道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我们是石灰岩山区人，走过不少山溪，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山石。我们两个青年作家轮流搀扶吴兆钦老师踏过小溪中的大小卵石到对岸。

一看时间已是正午，我们只能走马观花，什么雄狮咬金龟、恐龙强出头，还是天龙淘沙、锦鲤冲瀑，甚至是鳄鱼出海、双龟戏峡，我们只看看像不像，没有认真地去欣赏，因为我们担心肚子“闹革命”了还走不完这峡。

我打了几次电话催后头的作家快点，等他们追上后，我一看时间，快十三点钟了，肚子好像受到条件发射就闹起来。我想，走不动就麻烦了，但不敢表露于颜面上，只找了块石板坐下来休息。看到后来追上的他们也累得喘吁吁的，我想大家的辛苦也彼此彼此。一个年轻作家一上来就躺在石头上，说：“人家说，不爱江山只爱美人；我现在只爱面包不爱美人啊！”

大家又是轰然大笑一番。“快来啊，多美的天龙潭啊！”一个女作家在上游伸出V型的双手，“我只爱这潭水不爱美人！”

听她一说，大家都扭起脖子望去，迫不及待奔上去，我也忘记饥饿跟上去。

这时天空晴朗，潭面有一百多平方米，近处可看到泥沙，远处石壁下的水如翡翠绿，不知其深浅，可惜是冬天，不然每个人都想下水享受一下。这是入峡以来最好的景点，大家兴致勃勃地照相留念，而前面的人则催促快点看新景———冰川遗迹。

一个来过多次的记者说：“好景还在后面呢！”

我于是兴致勃勃地跟上去。我们边走边议论着景点，就到了龙潭，只见对岸好像盘踞着一条龙。我说：“那是天龙，它刚从上游的瀑布下来。”

我扶着栏杆继续往上爬，只见对面的牌子上写着仙女潭，我就信口开河，说：“当年七仙女偷偷下凡来到这里洗澡，你看，那个石盆是七仙女用过的呢，如果不是冬天，我都想到石盆里体验当年仙女的乐趣呢！”

“你看，对岸是天马顶山立水。”导游说。

我说：“不是顶山立水，而是天马被山镇压，无法施展本领，你看，它渴了就饮水。仙人来潭探望多次，都不能把它带走，可惜啊！”

大家都赞同我的话。

“你们看，对面有一块天碑。”成主席说。

我说：“那天碑是记载仙女下凡洗澡以及游览人数的，不信，你们去看看！”

“欧阳副主席真是想象丰富，”一个作家开玩笑地说，“你是浪漫主义者李白转世吧？”

“老兄，过奖了。”我得意忘形回答道。

“啊，那里好像有一只老鼠。”一个女作家尖叫着，手指着上游。几个青年马上抄起小石块向那里掷去，可是那老鼠一动不动，走上去一看，是一个石鼠。大家都嘲笑对方是鼠眼。

我们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就走上天龙峡出口。这时已经十四点钟，我却不觉得有饿意。一个老作家说：“今天晚上，你们就可以睡一好觉了。”

当天晚上，只见一个龙头人身的人走到我面前，我害怕极了。他说：“不要害怕。我是天龙，三千年前被镇压在山下，即将修炼成功时，又被风水先生用狗头狗血洒在我的身上，我一时受不了，就冲下峡谷，因此又要继续修行。只要人们经过我的身上欣赏美景有好心情，我就不觉得烦恼，反而感到幸福！这是我的悟道之言。”说完就不见了。

我醒来才知是一场梦，这不是暗示人们：只要能为人民服务就应该感到幸福吗？

这次游天龙峡，让我悟出一个哲理———只要乐观对待所做的事情，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个人心境好，人生就没有烦恼。

（发表于2007年1月26日的《广东电视周报·清远一周》，2008年5月20日又刊登在《清远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