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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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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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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儿开了

今年的春天来得早,刚到元宵节,杏花便开了。起初是在城里人家的院子里,偶尔有那么一两株,接着是公园里、河道旁,最后是农家的杏园里,偏远的山上。

杏花是很有特点的,含苞时红色,开放时粉红色,怒放时白色。早春的杏花在城里是个点缀,小区院子里,你家一株,我家一棵,露出了红色,点缀了机械呆板的城市,在春寒料峭中给人们一个极大的安慰。而此时,农家田园里的杏花,是一幅绝妙的山水,“井子”形的田地中,一大片,一小片,高高矮矮的杏林,一夜间变成了朝霞,又在一瞬间变成了银海。惹得诗人狂吟:“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山上的野杏花最奇特,光秃的山顶,或者是有些矮草的悬崖峭壁上,稀疏的有几棵,或者只有一颗,树高不过一二米,有的是几支,有的只有一支,在寂寞的春风中开了,红红的,艳艳的,宛如寂静空旷黑夜中的一盏红灯笼。即便不是诗人也会想到“满园春风关不住,一只红杏出墙来”的妙句。

宿州看杏花的胜地,是天门寺。天门寺是座山,海拔约有300多米,从山下到山顶,有数不清的杏树。山下树高,山上树矮,山下田地里有农民的大片杏花园。杏花开放时,山下一片银海,如冬日的霜雪,山上片片火红,仿佛夜晚的点点篝火,山半坡红白相间,白中有红,红中点白。那景色乍看上去有些眼花缭乱,许多时候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

有一个春天,我独自来到了天门寺,所不好的是我到天门寺的时候正赶上一场春雨。春雨下得很大,漫天的雨网,满路的泥泞,山被烟雾笼罩,山门关闭了,我无法上山,也无法到农家田地里。春雨打湿了杏花,也打湿了我观杏花的美梦,我只好呆在山下一座茅屋里,从门口、窗口看杏花,默诵着韩愈“曲江满园不可到,看此宁避雨与风”的妙句。

一位姑娘看出了我急操的情绪,她递给我一把雨伞,指着茅屋边的杏花说,那儿可以看一看。我很高兴,便打着伞来到了杏花前。杏花依旧开放,只是有些花瓣儿粘在了一起,整个花儿湿润润的,花蕊儿伸了出来,慢慢地滴着水珠儿,如美人儿含泪的睫毛,地上也已落满了残红。我有些怜爱了,更有些埋怨这不识时务的春雨,使我冷不丁想起了林黛玉“ 泪眼观花泪自干,泪干春尽花憔悴。”的诗句,如今这雨中的杏花算不算泪眼?算不算憔悴?我不能回答自己。

“先生,看到落花有些伤心了?”我正在深思,姑娘走了过来说。“其实不必伤心,花开花落乃自然之变化,岂不闻‘花退残红青杏小’吗?花不落岂能有果实诞生,我们果农吃什么?”

她的话使我吃了一惊,经过询问才知道她是位农业大学的学生,毕业后没有到城里去工作,而是承包了这片果园,决心在农村实现自己的价值。钦佩之余问了她的姓名,她说姓陶,叫陶虹,奶名叫杏花,因在家乡承包了杏园,所以学名没人叫了,老少爷们都叫她杏花。

“杏花就杏花吧,我喜欢这个名字,也喜欢这片杏园,更爱这里的杏花,甚至觉得奶名比学名更好听。”杏花笑着对我说。我放眼望去,整个杏花园被春雨笼罩着,起了一层浓雾。花在雾中若有若无,时隐时现,增加了我许多想象。“人的心情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有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乐观,有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悲伤,就看你怎样调整观察事物的角度。因势利导,变不利为有利,是最重要的人生观。您说对吗?”杏花的话很有道理,我默许的点点头。

这时又来了一拨人,他们的境遇大概如我一样,大家都挤在杏花的那间茅屋里。杏花笑呵呵的,把仅有的几把伞拿出,发给大家,让大家轮流打伞在雨中看杏花,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今年,杏花又开了,而且比以往早了近一个月。欣喜之余,又想起了天门寺的杏花来,真想去看看,而且最好是在春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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