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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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三日星期天，初夏的阳光开始有些燥热，平江县人民广场却人群涌动。二十张条桌围成一圈，桌上码着整整齐齐的奖券。小城的人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大家都有些兴奋，不一会儿被人群围的密不透风，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主办方共设了三种奖品，一等奖彩色电视机，二等奖洗衣机，三等奖自行车，另外还有幸运奖。一张奖票两元，有的人看个新鲜有的人手却痒痒，少时桌上的奖票下去少一半，不少人中得各种奖项。这次抽奖异常火爆，主办方一连举办三天。后来有人爆出中大奖的都是托，可提起这件事还是有很多人后悔没有买上。
人群中，一对男女分外亮眼。女的叫冯晓燕男的叫龙江辰，一连买了四百块钱什么也没中，在一圈人的喊叫中愤愤离开，当时的县城人均工资每月也就五百左右。在饭馆吃饭时，冯晓燕对龙江辰说：“人家都中了电视机洗衣机，我们花这么多钱什么也没中，真扫兴。”
“这还不简单，只不过你要牺牲一些东西。”
“牺牲什么？”
龙江辰将冯晓燕上下打量一番，坏笑着说道：“所谓放长线，钓大鱼。没有你这个鱼饵哪有肥硕的鱼。你一个小学老师，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如果你肯按照我说的做，别说电视了，咱们要啥有啥。”
冯晓艳沉思好一会儿，点点头。
顺着县城东大街往前走大约五百米新开了一家超市，在超市对面是县城最著名的舞厅，火狐狸。冯晓燕辞职后在这里坐台，二十几岁的她将头发烫成黄色，白色衬衣微微敞开隐约可以看到粉色的内衣，，一条紧身牛仔裤绑在腿上，黑色高跟鞋增加了几分魅惑。她四处打量着来来往往的顾客，左手端着高脚杯不停晃着。
下午五点钟鱼儿上钩了。杨喜业夹着包从门口走进来，他刚谈完一笔生意心情非常好。他掏出一支烟娴熟点燃，享受地吸了一口目光四处望去，看到冯晓燕后浑身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当他看到她胸前那片春色，使劲咽了咽口水。
“大哥今天心情不错嘛，小妹陪你喝一杯。”
冯晓燕端起酒杯，一只手搭在杨喜业的肩上一只手将酒杯送到杨喜业嘴边。
“大哥整日奔波，今天来了可要好好享受一下。小妹今年二十三，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正好陪陪大哥。”说着将自己胸脯在杨喜业身上蹭了蹭。杨喜业喝着酒，不时用目光四下打量冯晓燕，两人相交甚欢。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九点。
“今天咱们酒就喝到这儿，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再聚。”
“时间还早，大哥不妨去小妹住处坐坐，这酒吧里人来人往难免嘈杂，去我那儿再买些酒我们畅饮一番。”
杨喜业有些微醉，他想极力保持清醒脚下却发软有点站不住。
“大哥你都醉了，不如去小妹那休息一下，酒醒了再回去不迟。再说住处就小妹一个人，你还怕小妹害你吗？”说完叫了一辆车拉着两人往住处去。
冯晓燕住在五楼，杨喜业有些醉，两人互相搀扶一步步上楼去，到了五楼两人早已累得虚脱。冯晓燕打开房门，搀着杨喜业进去。她倒了一杯水，趁着杨喜业不注意往水里放了一片白色小药片。
“大哥，喝杯水。”
杨喜业喝完后只觉得浑身燥热心跳加速，再看冯晓燕她早已解开衬衫纽扣露出香肩，粉色内衣将乳房包的更加丰满。杨喜业再也忍不住如饿虎般扑上去，将冯晓燕压在床上享受云雨之欢。门不知不觉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一根棍子悄无声息走进来。嘭的一声，杨喜业眼前一黑，再醒来时他已被人反手绑上，冯晓燕和龙江辰坐在一边冷冷看着他。
“大哥，这是个误会，小弟我酒后乱性，实在该死。这次我先赔点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日后定当重谢。”
“你听着，我要你给家人打电话，让他们拿钱来赎你。”
“大哥，别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千万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啊。”
“他妈的还不知道你的处境，你被绑架了。快叫人拿钱来我没有耐心。”
“大哥，有事好商量。”
“你好好看着他，我去去就来。”龙江辰对冯晓燕说完就走了出去。
不一会，他带回来一个工人，那工人背了一个包耳朵上夹着一只红色铅笔。
“师傅，我想做个书柜，就在那个角落你给我量一下我好买材料。”
“好嘞。他是谁，怎么被绑着？”
“我表弟，从小不听话，前几天又和人打架。我们没法子了，准备过两天送回老家去。”
“谁是你表弟，我不认识你。”
“看看，这火气还是大的很，本来我说心情好了准备放你，这下看来肯定不行了。”龙江辰对杨喜业说。
就在工人师傅蹲下准备测量时，龙江辰突然拿出一把刀朝着那位工人狠狠刺去，一连刺了十几刀直到他倒在血泊中，随后龙江辰又去厨房拿了一把砍骨刀一下将那工人头砍下来。不到一小时龙江辰将他剁成碎块，冯晓燕拿来几个袋子两人将工人尸首装入袋子，然后又将袋子放进冰箱。
“快点拿钱，不然我剁了你。”龙江辰对杨喜业喊着，冯晓燕将纸和笔拿过来。
“赶紧写，我们只要钱要你家人拿出所有钱。”冯晓燕说。
等到杨喜业写完后，冯晓燕将毛巾塞入杨喜业嘴里，龙江辰朝他腹部捅了九刀，等到他倒下后又用细铁丝勒紧他的脖子。
龙江辰到杨喜业家后，用钥匙打开房门，杨喜业妻子王娜正在做饭，龙江辰迅速躲到一边。王娜听到有人打开房门就应了一声，见没人回答又往外走了几步，龙江辰迅速上去一手捂住王娜的嘴一手用刀抵住她的脖子。
“你丈夫杨喜业现在在我们手上，拿出家里所有钱，不然我就杀了他。”他将纸条递给王娜，随后放开她。
“我也不怕你跑，只要你不想要你丈夫的性命，你随便跑。” 龙江辰又补了一句。
“我们只有三万元，你不要伤害他，我这就去银行去取。家里卧室柜子旁边有个抽屉，里面有些钱，你先拿着。”
王娜下楼后报了警，不一会民警赶到，随后包围了整栋楼。
“谁也不要过来，谁过来我就打死谁。”不知什么时候龙江辰手里多出一把自制手枪。
“你不要抵抗了，主动自首还会宽大处理。”
“少他妈废话，老子走上这条路就从没想过回头。”
几番僵持，民警见劝说无效就向屋内扔了一颗催泪弹，龙江辰受不了烟雾准备持枪冲出去。
“上去拦住他，不要让其跑了。”队长一声令下，几声枪响后龙江辰一条腿被打断，几个人上去将他制伏。
民警带着龙江辰去往冯晓燕的住处时，冯晓燕下楼买吃的刚回来，看到这一幕她急忙躲到一边，等民警全都进去后她什么也没拿直接前往长途车站。民警进屋后看到了被杀旳杨喜业，搜完整个屋子又从冰箱里找出工人师傅的尸首。
审讯室里，龙江辰坐在椅子上一脸平静。
“为什么杀杨喜业？”
“为了钱。”
“那杀他为什么，他只是一个工人，又没有钱。”
“只怪杨喜业不相信，我只好随便找人让他相信了。”
“你这样做想过家人吗？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从小都是别人怕我，我父母又奈我如何。学习再好又能怎样，这社会只有对别人发狠自己才不会吃亏，我自己强大了谁见我都点头哈腰。金钱女人要什么有什么，哪像你们整天做着乏味的工作，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想对家人说点什么？”
龙江辰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出来前已经和妻子协议离婚，告诉她不要对我女儿提起自己的父亲。”
六个月后，龙江辰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枪决。
冯晓燕自从离开县城后一直再没出现，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尽管警方一直在努力，然而以当时的条件在偌大中国找一个人又谈何容易。
四年后七月的一天，青城市青水区夜魅酒吧在白天的沉寂后开始了夜晚的狂欢。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回回，舞池中央一位少妇卖弄风骚，周围的看客眼中有些迷离，劲爆的DJ舞曲让人欲罢不能，角落里一个女人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不多时，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向洗手间，他戴着粗金链子从手包拉链的豁口隐约可以看见一沓人民币。他步履摇晃需借助墙壁才不至于摔倒，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
“老板，您现在事业有成只差美女相拥了。”她一边走上前去扶住他。
“你是哪里来的？我不认识你。”
“你不觉得我们相遇就是缘分吗？一个男人最大的成功就是驾驭一个女人。”
他向她瞅去，惹火的红唇让人欲火中生鼓胀的胸脯一下一下让他眼睛发直，结婚那晚的感觉如闪电一下击中他的身体，他不由自主摸上去。
“急什么，我都将一切安排好了，如此良宵老板我们缠绵一番。”说着话手直接摸向他的下体。
房间里的他如一头雄狮驰骋在广阔的草原，一次次冲上云霄让他恢复了当年雄风，几小时后他沉沉睡去。
“老板，起床了，你还没给服务费呢？”
“别烦我，我醒了不会少你的。”他有些不悦，又睡过去。
“你他妈的给老娘起来，你也不看看在什么地方。”
他的后背火辣辣的疼，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人绑上。
“臭婊子，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说着她又向他大腿刺了一刀，“再喊我就杀了你。”此刻她像一头饿狼他却像一只小绵羊。
“妹子，别杀我，有话好好说。”
“要钱或者要命，你选一个。”
“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全靠我养呢。”
“少给老娘废话，我都盯你好几天了。按照我说的写，让家人将钱给我就说你欠了我们公司钱。”
她拿到纸条后便用胶带将他嘴缠住，用刀捅了数十刀，见他不动弹了用被子将其蒙好转身离去。
半夜十一点，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静谧。
“谁啊？大晚上的叫门。”
“嫂子，我是木欣公司的小何，有急事要告诉你。”
门打开了，出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淡紫色睡衣不停打着哈欠。
“你有什么事啊？这大晚上的，明天白天不行吗？”
“嫂子，真不好意思。大哥欠了我们公司的钱，我们老板现在要绑架他威胁你呢。我好说歹说他们才让大哥写了字据要我过来拿钱，你看看这是字条。”
这女人看了后，身子不由哆嗦，不知如何是好。“大晚上的，我上哪找那么多钱。”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将家里所有钱拿出来，我回去再说说情，让缓几天。你们明天可一定要将钱凑齐，不然大哥真就危险了。”
“好好好，谢谢你了小何。”
女人说完便将所有钱给了小何。
“嫂子，夜深了你也赶紧休息，放心吧有我呢，大哥保准没事。”
过了大约两小时，小何又回来，她用钥匙打开房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用被子将那女人捂死。怕她昏过去，又用刀子朝其心脏猛刺几刀。然后又用同样方法杀了他们七岁的女儿，随后仓皇逃走。
第二天青水区公安局接到群众报警，到现场勘查附近走访后警方得知三位死者均系一人所害，犯罪嫌疑人不到三十岁名叫何小曼，但通过查找发现没有何小曼这个人。她在青水区的所作所为都用的是假身份证。另外死者家中有数万元被盗，系何小曼所为。
此后又过了五年，在距青城市东北方向五百公里左右的橡槟市又发生一起命案，死者为夫妻二人均死于家中，初步排除自杀。通过走访得知，夫妻两人为人随和没有和谁结下恩怨，对周围邻居和亲戚调查后发现他们没有复杂社会背景。唯一能确定的是家中数万资金及一些黄金贵金属被盗，初步判断为抢劫杀人。
这三起案件相隔时间较长且相距地点较远，因此并没有合并在一起侦查。这样才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麻烦，以至于过了十多年真相才水落石出，这些都是后话。转眼间十多年已经过去，这三起案件由于年代久远再加上证据缺失而成了悬案。直到近几年国家大力发展天网建设，这些遗失在岁月里的迷案才渐渐浮出水面，才能还死者以公道让坏人伏法彰显法律神圣。
这天在天化市永安路，一个小女孩和她的妈妈刚从商场出来，母亲拎着东西女儿在前面走着娘俩一前一后边走边说。突然小女孩被前面一个物品吸引住了，她弯下腰将它捡起来，原来是一张身份证。照片上的女人大概有四十左右的年纪，名叫王美丽。
“妈妈，这位阿姨应该很着急的。”
“宝贝，我们将它交给警察叔叔好不好。”
“好。”小女孩说完蹦蹦跳跳向前跑去，不多会她们来到附近的青禾路派出所。
民警看了看，说：“小朋友，这身份证是假的，不过你的拾金不昧的精神还是值得表扬的，这张身份证叔叔没收了。”
娘俩从派出所出来，也就没把这事放心上，那位民警看了看也就随手扔在一边没当回事，直到三个月后的一次例行检查。
“同志们，宋副局长刚去市里开会回来，市政府要对城里外来人员进行规范管理，特要求各分局派出所务必将所辖区外来人员摸查清楚。”
收到指令后，青禾路派出所迅速行动起来，对所辖区外来人口进行一一比对，在核查到西河购物广场时一位中年妇女引起了民警的注意。当天上午十点左右，民警在三楼卡西欧专柜例行检查。
“你好，我们现在配合市政府进行外来人口筛查，请配合一下将身份证拿出来。”
“我，我身份证丢了。”这位女子含糊其辞目光躲躲闪闪。
“那你叫什么名字？”
“王美丽，今年四十岁，在这里打工。”
“麻烦将身份证号报一下？”
“我没记住。”她说话声微小头一直低着。
“同志，你得赶快补办身份证，后面也要按要求办理暂住证，要支持政府工作。”
“好好好，我坚决支持。”一直低着头的王美丽抬起头微笑着说。
康小虎突然一怔，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还有这面孔有些熟悉。他突然蹦出一句，“队长，她用的是假身份证。”
女子显然有一丝慌乱，随后她平静地对老板说：“姐，你是知道我的，我在你这都干了三年了，如果我用假身份证你早就知道了，你给警察说说。”
“你们可能误会了，她确实在我这儿干了很长时间，旁边的人也都认识。”
听到旁边有人吱声后，王美丽显然自信了不少。她随后笑着说：“小兄弟是不是搞错了，我一向遵纪守法，是个好公民。”
“可是……”康小虎刚一开口就被队长怼了回去。
“是我们冒失了，不好意思啊。”
回去的路上，康小虎说：“队长，我没有看错，前几天一对母女拾了一张身份证交到派出所，上面的人叫王美丽长得和她一模一样。”
“你这样冒失只会打草惊蛇，让她有所察觉。我早就怀疑了，所以一直不动声色。”
“那现在怎么办？”康小虎问。
“先让一队人马盯着，主要监视西河广场三楼这个专柜，其他人再从别的方面入手看看有没有其它有用线索。”
一连盯了好几天，王美丽都没来西河广场，她仿佛从天化市消失了。
“队长，我们这几天都没发现王美丽的身影，你看需不需要继续盯着。”
“你们先回来，我们再做打算。”
康小虎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他为自己的冒失而自责，现在大家伙费尽周折却什么也没得到，他不由得想扇自己几巴掌。
“现在王美丽一定有所察觉，她肯定藏在某个地方了。但我肯定她一直没出市区，正常人都懂得车站这些地方肯定被我们控制了。所以我们兵分三路，第一组对西河广场卡西欧专柜老板进行盘问，看看有没有其它线索；第二组对市区主要路口进行二十四小时监视；第三组利用电视广播报纸及新媒体将王美丽照片发出去，让群众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必要时可以给予现金奖励。”
过了四天，一个电话打进青禾路派出所，是一个群众打来的说在城北三元巷见到过王美丽。
“小王，你查一下这附近的摄像头有几个，再看看这几天王美丽的活动轨迹。”
小王看了好几天的视频也没见王美丽的踪影，她一时有些纳闷，难道群众看错了。她又将搜索范围扩大了一些，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这样，小王小付你们沿街走访一下，主要对附近银行超市及旅馆进行重点查访。”队长说。
通过询问得知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有一个陌生女性在天天便利店购买食品，一连出现好几天，昨天前天都没来。得到这个消息后，小王按照便利店老板叙述查看监控发现，王美丽每次出去都特意化了妆，难怪自己查不到。给便利店老板交代完之后，他们又返回派出所。接下来的几天，王美丽又玩起了失踪，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气氛沉闷到了极点。
“队长，你说王美丽不会跑了吧？”康小虎问。
“还不是你，如果你不冒冒失失现在早都结案了。”小付说了一句。
“我不是没经验嘛，再说当时那种情况你保证能抓住她？”
“不敢说你是不是？才来几天就学会了顶嘴。”
“都少说几句。现在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她肯定在什么地方观察我们从而趁机逃走。”队长说。
“那我们就这么等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头啊？”小付又抱怨一句。
“放心吧，不会等太长时间。你和小虎去城北小旅馆酒店查一下最近入住记录，看看有没有嫌疑人，小王继续盯着监控。我将情况汇报一下争取上面支援，大家要严阵以待坚决不能让王美丽从眼皮底下溜走。”队长又说道。
几天查访后，小付他们发现好再来宾馆有重大嫌疑。在市局直接领导下，他们意外端掉一伙赌博窝点，查获赃款八十五万七千六十二元，抓获嫌疑人五十八名，并没有找到王美丽，民警稍微有些宽慰，小王却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报告队长，王美丽已经离开三元巷现在去向不明。”
“怎么回事？”
“昨天市政施工挖断了光缆导致这两天视频看不到，今天修好后我发现她已离开了城北，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去向所里请示让市局加派人手，小王你再制作一份通缉令让市广播电视台融媒体发送出去，另外请‘平安天化’新媒体矩阵配合转发一下。”
“好的队长，我立刻去办。”
在天化市32路公交车上，王美丽戴着墨镜坐在最后一排，一路上她一直低着头。这趟车是从市委开往平安大道枢纽站，在经过幸福大街与枫林大道时车载移动电视将这条通缉信息报出来，她缓缓抬起头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在玩手机没人注意。她还是觉得不妥，准备在这一站下车。
车门关闭后，有乘客无意中向外看了看刚好看到王美丽取下墨镜整理衣服，便喊了一声“这个人不是这几天正在缉拿的人吗”，听到有人喊叫后其他人纷纷看了一眼确认无疑，于是32路公交司机宋小刚打电话报了警。
“小王，你向市局申请启用天眼。刚接到群众报警，不久前王美丽乘坐32路在幸福大街与枫林大道站下的车。”
“好的队长。现在已将嫌疑人锁定，她正朝往出城方向走。”
“这样，将位置信息实时共享给附近的枫林路派出所，让他们协助抓捕。”
“队长，王美丽乘坐出租车往东走了，车牌号天E5748C，已锁定嫌疑车。”
“好，继续监控。其他人跟我一起进行抓捕。”
四小时后，在天化北高速入口将这辆出租车拦截，王美丽被带到青禾路派出所。民警立即展开审问。
“叫什么名字？”
“王美丽。”
“老实交代，我们已查过了王美丽是假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王美丽沉默了一会儿，长出了一口气，开始说：“我叫冯晓燕，平江县人。”
“为什么用假身份证，来天化市做什么？”
“为了躲避抓捕，在这边打工就是前些天你们去的西河购物广场。”
“你犯了什么罪？”
“一九九五年，我在平江县和男友龙江辰抢劫杀人，杀了一个中年男人名叫杨喜业还有一个木工，抢了四千三百元。我男朋友龙江辰被执行枪决，我逃跑了。一九九九年七月，我化名何小曼在青城市青水区夜魅酒吧诱骗一位中年男人，杀了他和妻女并抢了几万元。具体多少钱，时间长了我记不住了。二零零四年我又以同样手段在橡槟市杀了一对夫妻，此后一直在外漂泊。三年前来到天化市，化名王美丽在西河购物广场上班，一直到现在。”
“你真是蛇蝎心肠，如此罪大恶极必将严惩。去将冯晓燕身份信息查明，向这三个城市公安局发送协助调查函，请他们帮忙。”队长因极其愤怒以致说话声调都变了音。
不一会儿，小王将冯晓燕资料拿来。冯晓燕，女，出生于平江县城关镇，曾在城关小学教语文，一九九五年曾在平江县与其男友抢劫杀害两人，此后不知所踪，系在逃嫌疑犯。
“先将冯晓燕收押，我将情况向所里汇报，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
一切都结束了，冯晓燕感到无比的轻松，终于不用在逃了。不知此刻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也许是家人又或者是对被害人的忏悔，说什么都为时已晚，等待她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半个月后，这起跨越近十年的连环杀人案将在天化市人民法院开庭。
“我们知道你的家人还在世，你父母身体有些小毛病但依旧健康，你的女儿高中没念完就去打工现在快结婚了。如果你现在想见她们，我们可以帮忙联系。”
“不用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早都将她们忘了。”
“你也可以为自己申请辩护律师。”
“也不用了，一切也该结束了。”
说完，冯晓燕眼里掉下一滴清泪。这个曾经的妙龄女子现在却成为杀人魔头，她本有一份高尚的工作也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却因自己贪念走上了不归路，实在可叹可惜。不管如何，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得承担相应后果。
做了违法犯罪的事，虽能逃得了一时却逃不了一世，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待冯晓燕所有案件调查清楚后，法院将择日对其进行审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