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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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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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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凡人又何妨

还是读小学的时候,就有一个好大好大的理想(不,准确地说,那还算不上是理想,只能唤作梦想罢了),那就是长大了要当军队的“司令”。也许是少时看打仗电影的缘故,就觉得“司令”最威风、最神气,手下指挥着千军万马,气势何等壮阔,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一瞧眼睛都直了,那有不崇拜得五体投地的。故而,小时候做游戏,都爱玩打仗的内容,老争着当“司令”,在似真非真的嬉闹中过一把“司令”隐。

长大了一点,读了中学,知识面开阔了,又被数、理、化中那神奇莫测的演算和实验所陶醉,“司令”的梦想自然而然被“科学家”的理想光芒所映盖了。但中学毕业成了下乡知青后,不知怎么又爱上了文学,一下子,又觉得世上什么都不如作家。在尚存稚嫩的心田里,那作家简直是太崇高、太伟大了,简直就是天下第一。人们读着作家写的书,尽随着作家的笔而喜怒哀乐,真是没有比作家更神圣的了。于是,就摆出一个“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架子,极其认真地做起“文学梦”来……

也许是理想太多,可能是理想太高,抑或是自己天资欠缺…….光阴荏苒,岁月嬗递,几十年已是弹指一挥间。经过几番风雨几番努力,理想还是理想,终是无一如愿。“司令”已成为少时追忆的笑谈,“科学家”更是端坐在圣堂之上高不可及,作家梦却还是一个遥远的梦境……几十年的拼杀,终只谋得一份铁路站段中层管理人员的工作,拿一份不算丰厚的薪水养育着自己和家人。一句话,这辈子再折腾,也已难有作为,终不过是凡人一个,“成名成家”只有再待来生了。

几十年不懈的追求,理想的航船最终以搁浅而结束,心中自免不了难以述说的痛楚。但痛定思痛,却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做个凡人又何妨。确实,茫茫人海,大千世界,真正能够成就大业,立于不凡人之列的终是极少,芸芸众生多为平头百姓,工、农、商、学、兵,有几个不是凡人。何况,自己生来就是一个平凡的人,既无先天“高贵”的血统,又乏后天“高等”的深造,从头到尾一介平民,又何必去强求做一个不平凡的人呢(当然,我这样说,也许是一个失意者的无奈或醒悟,但并不是那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变态,更没有劝阻他人追求的意味。同时,我也不是说凡人就该没有理想,不要追求了。古人早就有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可这已是另外一个话题了,这里不须叙说)。而且,在生活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生活对于人,同样是公正大方,凡人也罢,不凡人也罢,人人都拥有自己的一片生活领地和一份生活快乐,都有着自己的生存意义和存在的价值。比如说;不凡的人高居庙堂,以天下为己任,这自然是无比的伟大;凡人只是一介草民,作工务农经商为本,也会有无限的自毫。不凡的人,功成名就,事业发达,这当然是值得的骄傲;凡人默默无闻,工作平凡,也自有奉献社会的价值。不凡的人腰缠万贯,挥金如土,这算是天赐的福份;凡人一份工资,粗茶淡饭,也充满生活的享受。不凡的人携美貌之妻居豪华别墅,这确是一种气派;凡人拥粗衣巧妇住陋室几间,也不乏人世的惬意……更何况,有得比有失。不凡人拥有的,凡人可能没有,而凡人拥有的,不凡的人未必也有。不凡人觉得痛苦的,也许凡人正当作快乐,凡人已十分厌弃的,也许不凡人却充满了渴望。生活是丰富多彩的,人生的快乐是无穷无尽的,只要诚心诚意地热爱生活,都能尽情地品赏生活的幸福,感受人生的快乐,为社会作出贡献。从而,你也就是无愧地生活,这一生也就没有白活。

是呵,生活对于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美好的。那么,既不能“成就大业”,就好好做一个凡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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