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外一首）

剥圆葱

必须一层层的剥

先剥去第一层干皮

用清水洗一次

去掉辣味

再去剥第二层红皮

也用清水洗一次

最后露出嫩芽

交给怕流泪的妻子

脱衣服如同剥圆葱

剥去第一层外衣

就念一次佛

剥去第二层衬衣

就转一次经筒

最后脱掉背心

用清水洗一次

清明时节

祭给地下的父母

有必要扎制三个纸人

一个掏鸟窝的儿童

还给我的母亲

一个与路比长的少年

交给我的父亲

一个蓄髭胡须的青年

配给我的妻儿

剩下的扎制一只方舟

留给我的子孙

            喊春风

春风是一把野火

麻雀一喊

就烧红了北方的田野

火焰焚烧过的四月

在颤栗中

一遍遍地哭喊

枯草一次次地点头

就像探出坟茔的父母

向天空以北

大声哭喊我的乳名

直到黑夜模糊了双眼

就像春风一次又

一次的叛逃

黎明也无法抵达太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