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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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刻的思念，来自西海固的黄土地。思念的源头，只在于孤旅中的延安。
我只想去丰富一座城市的名字。
——题记
1
金秋的九月，在凉风漫过山头的西海固，在小鸟吟唱的早晨，在阳光被神大片撒下的时候，我与我简单的行装开始上路。
我探寻的目光被秋风拂成最后几片树叶，它们精神抖擞的站在了枝条上面，张望季节的没落。
我坚定的脚步开始在黄土塬上无所顾忌的前进。
借着一辆中巴，我驶进甘肃境内，我深入到陕西。
如一粒细砂，我被九月之风拂进一个精神探求的世界。
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行走如飞在广袤的黄土塬上。
蓝色的天空，白色的浮云和绿色的森林久久迷恋着我。
流浪的灵魂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机会和理由。
在某一个梦里，我的稿页正与笔尖热恋。
该把一种探求刻印在谁的心头？
秋水伊人有长雁南飞，谁在吟唱着亘古不变的曲目？
告诉我，延安，我的脚步从西海固不远千里而来，不仅仅为寻找一块净地或港湾，去翻晒孤独的灵魂或停泊疲惫的心舟。
2
那一天，我静坐于红尘之外，我在长途跋涉中体味人生的艰辛。
真正陕甘宁的太阳，它将我狠狠地暴晒，我毒毒地享受着它烫人的舌尖，切肤的革命洗礼。
在生命的征程中，能有这样一种深刻地体验、虔诚和忠诚，真正使游子聚集了满腔的欣慰。
暮色沉淀，黑山羊唱着归家的歌谣，窑洞外挂着串串红色的辣椒。
我想终于该到了，延安！
一股莫名地冲动随着市街流星般的车灯，灵魂按捺不住跳跃欢呼。
此刻埋掉的只有一切疲累。
像久别的游子回归，我扑进夜色，像是扑近白发母亲的怀中。
一种精神的相似，西海固和延安，如此使感动突袭，轻易击退我那片落叶的忧伤。
你燃烧我，像点燃我的蜡烛照亮我的去路。
你问我来自何方？我来自于西海固，一个响当当的故乡，来自于曾经地磨难和痛苦的经历，来自于不屈不挠与不折不扣的血统，来自于野草芳草和诗草的故乡，来自于隐没的真实和正道。
我终于掏出心窝子里被埋没的歌子，唱给你。
你是我孤行的一处驿站，你是捕获我心的猎手，你是一段塬的城墙和一块黄土地。
你不只是一座城。我或许只是过往的人。
但我的思念，足以丰富一座城的名字。
3
孤旅行程邂逅秋日吟唱，落叶蝶舞。
延安，你注定在冥冥之中等一个像我的人么？
我那遥远的渴望，我那如梦的思念，像一种烫滚灵魂的目光。
九月怀揣着我坚守的良知，它想追上十月看能不能携带我神圣拒俗的庄严，去追求“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4
我迎风伫立，就在宝塔脚下，我想某一个人。
我安静的思考并不是真的为了去构建，一块属于自己的诗歌阵地。
奋斗者的梦想，坚韧者的信仰，拼搏者的力量，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凝视着宝塔，我忘却了近旁小贩的吆喝和“到此一游”的玩客。
一种至高无上的神交开始在深深地静默中完成。
当钟声奏响秋风劲装时，我想到了昨日历史的抗挣、战斗、流血和新生。
突然，我仿佛“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任凭流动的空气，击响一只鸟的翅膀，或者擦燃起那束久违灵感的盼望。
5
在枣园里徜徉，在杨家岭上行走，在窑洞里面静静默想，从一只破旧的钢笔说起。谈到一双破鞋，听到纺车的欢鸣，熟悉的历史和陌生的面孔，那么使人向往。心动了。情绪的流躺满稿纸。一种胜过英雄振臂一呼就应者如云的历史名人，一种已逝伟人的自尊和人格，总在暗示着一种品质的形成与道路的方向。
6
赶到黄帝陵和轩辕庙，一种精神上的救亡图存感染了心情。文字的流水涤荡着烈马疾飞的嘶叫和秋蝉绝鸣，似乎让季节新添了古曲的清澈与干净。
在一种浴火重生的简洁与直截深处体味生命活着的真实，我终于贯通了“西海固”与延安关于人类命运的奋斗，生着同样的精神价值。
仿佛寻求千里，追求万年，源头不只在于历史暖流的关怀与爱抚。
或者在真善美与假丑恶彼此长期激烈角逐中，我们逐渐生长了见识。
长期的反思具备慧眼，足以洞彻那些机密所显示的、终将难以忘怀的正道和正义。
精神的旅行，使我孤独的灵魂自由徜徉了一回。
延安，我放浪了一次灵魂，我诉说了一次心情，我守住了自己最后一块心灵的净土。
延安，我倾诉了最后一丝关于清洁的精神，关于生的意义及价值。
延安，我灵魂的探究，苦苦追寻关于活着的价值和尊严，都在九月别样的有声文字深处，见证了西海固与延安的精神联姻！
从此，它们不离不弃，任凭心灵的旗帜凛冽飘起！
2001年9月8日于延安某宾馆初稿
2001年10月1日于故乡修改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