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欧行记之四：比萨斜塔

2018年6月22日。阳光灿烂。比萨斜塔

在托斯卡纳庄园酒店早餐后，乘我们的旅游巴士前往意大利比萨。这段路途仍然属于意大利托斯卡纳。金黄成熟的向日葵地掠过车窗，看见散落在田间滚成圆柱的草垛，在这样美妙金黄的阳光里，万物都会自然发酵成熟。真的，那种陌生感从我踏上托斯卡纳就一直出现。旷野的边缘，山丘渐渐平缓，在这样成熟的阳光里我们进入比萨镇。在通向比萨斜塔的小镇上，简易商棚沿街而排，卖的全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的旅游纪念品。看这架势，和我们中国的旅游景点差不多。动脑筋把消费者兜里的钱赚到自已口袋里，这一点，全世界的商人都是一样的，皆无“不动人间烟火”的地方。

我们走进奇迹广场，只见绿茵茵的草坪上矗立着三幢白色大理石的建筑物。它们分别是比萨大教堂、洗礼堂和钟楼。这钟楼就是鼎鼎大名的比萨斜塔。“比萨斜塔修建于1173年，它由比萨斜塔著名建筑师那诺•皮萨诺主持修建。它位于罗马式大教堂后面右侧，是比萨城的标志。”卞导说，“钟楼设计为垂直建筑，但是在工程开始后不久，便由于地基不均匀和土层松软而倾斜，工程曾间断了两次很长的时间。最后，前后历时二百年，于1372年才算全部完工。在发生严重的倾斜之前，由于它的倾斜以及建筑特色使得比萨斜塔有着独一无二的美丽。1590年，伽利略曾经在比萨斜塔上做了一个自由落体实验，并推翻了亚里士多德的观点。” 1987年它和相邻的大教堂、洗礼堂、墓园一起因其对十一世纪至十四世纪意大利建筑艺术的巨大影响，而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选为世界遗产。

“一切都要从这个实验说起，那么多年了我记得比萨斜塔，都因这个实验而起。至今仍然不知道这是故事还是实验，我其实钟情比萨斜塔。毫无疑问的是，伽利略选择这座中世纪的古城作为他实验的场所：一是用以吸引民众的眼球，这是在向权威亚里士多德挑战；二是比萨斜塔的“斜”，一定不同凡响。比萨斜塔适合铁球坠落时的观察角度。”卞导说。我大概还恶意地想象，那种斜拉桥状的古塔，三角形一样的弧度。然后两颗铁球，从高空直线坠落，砸在草地上或者石板上，尘土飞扬。

“上世纪末，都说比萨斜塔堪忧。人类贪婪对地球的索取，导致比萨城地下水被过度开采；加上比萨斜塔年代的久远，这座闻名世界的斜塔面临倒塌的危险。意大利政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关键是修复者经过严谨的推算和演绎，成功运算了比萨斜塔坍塌的时间。然后模拟修复的可能，终于找到一种可行的途径，完成对比萨斜塔的修复。”卞导介绍说。既然已经修复了，那么比萨斜塔还是中世纪的比萨斜塔吗？这座每年以微小的角度倾斜的比萨塔，所有的魅力都在这种微小的倾斜运动中；都在将倾不塌的诡异路径上。人类是不会允许斜塔的毁掉，修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然而，斜塔是新的。边上不远有铁臂，叠着巨石，想来是修复的时候用来平衡斜塔。斜塔的石头居然全是新的，不是以旧修旧吗？这完全不是我以为的中世纪比萨斜塔。它成了现代实验的产物。修复，没有还原比萨斜塔的历史。那些石块上的青藤和苔藓已经完全没有踪迹了，大理石块被打磨的异样完整与光滑。这座斜塔，还可以矗立无数个世纪。

角度很重要，大家其实都是来推正斜塔的，上不上塔无所谓。我们绕着教堂的侧面走到阳光里，这片故意开辟出来的草地，映衬的斜塔很“斜”，角度决定了斜塔的风姿绰约，这条观景道上都是游客。距离产生了视线的扭曲，角度如此曼妙。斜塔不正，成了大家观赏的理由，因为我们的世界，五官端着，比萨的塔是斜的。视觉的逆差产生美。

我们蹲坐在路沿石上看风景，拍照留影。所有拾起童心的人们，都被斜塔挑逗出来。原先以为这样童稚的风景适合孩子们观看，其实不然，就像圣埃克絮佩里写的《小王子》，那根本就是一本成人童话。古怪的斜塔似乎也成就这样的载体，它传达的是一种成年人的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