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在武夷山

他站在岸边，是个船夫，船上没有人。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一只手划着船，一只手划着水，他也跟着划着。我坐在小船上，看着他划水。我的心也跟着他一起一伏，不知他的声音会不会传得很远？他会不会继续划船呢？

我曾经去过武夷山，坐着竹筏。到了九曲溪的一处急流处，我看到一位艄公撑着一根竹篙，慢慢地把船划过去。随着竹筏缓缓靠岸，我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九曲溪上的船夫，就是他。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头上戴着一顶毡帽，看起来十分的严肃和慈祥。他那副模样使我记忆犹新。

无人知晓其姓名。他就像是九曲溪上的一叶扁舟，一朵漂浮的白云。白云之上，便是他的魂魄。他的灵魂，不是那么容易被风吹散的，更不会因为雨水而沾湿的。因为他明白，人生的一切相遇，最终都会变成风景。他要在九曲溪上划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有一天，我去武夷山的时候，艄公坐在竹筏上。这人五十来岁，穿着一件青布大褂，头上扎着一条又宽又大的辫子，说话声音很轻。他把竹排轻轻划过水面，跳出一只小松鼠。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我不禁问道：艄公，你咋不吭声呢？他笑道：“我也来自武夷山。”我又问：你在这儿做船公多少年了？

在武夷山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船夫。他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我管他叫船公。他告诉我，他爹是我们村的船夫。我说：“你父亲一生都在水中漂流。”他说：那你这辈子都别想漂了。我说：是的，如果哪天我也不能漂浮，那我也会死去。他对我说：“你把我当成一家人，一起漂下去。”接着，他把竹竿插进水里，让小船向前飘去。

一条腿搭在竹排上，另一条腿搭在船板上。他就像是水中的一块浮木。他的手在水中，如同一只大手。就像是一只长着犄角的野兽。宛如闷雷炸响。“我不会,”我问他，“你知道怎么划吗？”“要不，你跟他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