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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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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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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永在我心中

我的心里永远存着一位坚强、诚实的人,他就是我的父亲。我的心里永远装着一位善良、贤惠的人,她就是我的母亲。父母永远活在我的心中!是父母让我来到了这个充满爱的世界,让我拥有了一个温馨的家。我每当想起父母的时候,就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现在我家大业大,过上了幸福生活,追根求源,我更加感恩我的父母。

我的父亲生于1904年,我的母亲生于1916年,父母都是属相龙,父亲比母亲大了十二岁,父母的婚姻和爱情非常具有传奇的色彩。

我的爷爷早年逃荒到西安,跟一位名厨学会了制作五香酱牛肉,深得独门绝技。他返回家乡后,就干上了售卖五香酱牛肉的这个营生。他精选牛的两肋和大腿上的廋肉,去油,去筋,剔骨,再用多种调料兑好的水腌制,牛肉煮熟后再捞到另一个大锅里酱渍,酱浸出来的牛肉味道鲜美,色泽润亮,顾客买回去切了即可食用,无需再添加任何调料,食用者个个都夸赞不已。但是,这种做法剩下来的肥牛肉和牛下水心、肝、肚、肺、筋、头、耳、蹄、尾等等,却不容易出售。于是他试验着把牛的这一切东西统统放到一块来腌制和煮熟,如此加工出来的牛肉,具有独特的香味,更能受到顾客的欢迎。他煮牛肉时特别讲究,要加上十几种中药香料和大姜大葱,武火炖,文火焖,需煮整整一夜。牛肉熟了,还要捞出来晾透,散去热气,不然热捂了肉易变质,食易生病。热气跑完后,他才将其全部装入牛肚,灌足用蹄筋熬成的胶质肉汤,放置一夜,使其充分胶结,然后捆到独轮小推车上,就成了人见人爱的小车牛肉。小车牛肉上市卖时,他特别讲究刀法,不搞大块切,采取小片旋,又薄又亮,透明鲜活,赏心悦目,勾人食欲。人们对它无不交口称颂,赞誉有加,说它色泽鲜艳,肉香味美,酥烂可口,片薄肉嫩,食后余香满口,回味悠长,堪称世上罕见的特色美味。我爷爷的小车牛肉供不应求,每天都要到各个乡镇赶集出售,卖出一小车牛肉。他渐渐卖出了名气,就在小车前面高悬起了“老孙家”的招牌。无论富裕人家,还是贫民百姓,都以能买到一斤“老孙家”的小车牛肉为荣,他们用烧饼夹肉,或用烙馍卷食,以图一饱口福。

一个冰天雪地的傍晚,我的爷爷从沁南的大封镇赶集北上回家,因小车牛肉一售而空,他嘴里哼着怀梆戏,心里特别喜悦。不料乐极生悲,他在用力推着独轮车即将走完陡峭的斜坡,再有两步路就能登上三丈多高的沁河大堤的时候,脚下一滑,霎时连人带车摔到了堤下,车架子散了,木轮子跑了,人也被摔得昏迷不醒,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被漫天飘舞的雪花渐渐覆盖。

我的外公(外祖父)是个卖日用杂货的,他挑着担子正走得起劲,冷不防被埋在白雪中的我爷爷绊倒在地。我的外公发现了我爷爷后,便把他救助到了就近的一个小饭馆里。

我爷爷被救醒后,骨头未伤,暂未大碍,为了答谢我外公的救命之恩,就在饭馆里摆酒报恩。两个人酒喝得多了,就无话不谈。我爷爷说大儿属龙的,尚未婚配。我外公说女儿也是属龙的,待字闺中。我爷爷说咱俩成个亲家吧,我外公连声说中啊中啊。

我爷爷和我外公三击掌立下了誓言,就这样定下了我父亲和母亲的姻缘。

第二天我爷爷遵照约定,领着我的父亲,推着木轮车上装着的十串铜钱,前去我外公家去送彩礼。我爷爷一看到我的母亲就傻眼了,我外公一看到我的父亲也傻眼了。我的母亲才刚刚六岁,而我的父亲已经十八岁了,虽然都是属龙的,但两人相差了十二岁。但是,我爷爷和我外公一诺千金,三击掌立下的誓言无法改变,就正式订婚,约定十年后等我的母亲十六岁时再过门成亲。

三天过后,我爷爷被摔的内伤方才发作,躺在床上三个多月,经多方医治,才能下床干活。从此,我的爷爷只能在家里制作小车牛肉,再也不能外出赶集出售了。

我的爷爷三个儿子:老大运丰,老二双丰,老三恒丰。老二双丰在陕西三原当学徒,后来在陕北当兵(参加红军);老三恒丰在山西翼城跟姨父当木匠;唯有我的父亲运丰在河南老家,每天负责推着“小车牛肉”,赶集出售。

在我爷爷“信义是做人根本”的思想训导下,我父亲死心塌地把才六岁的母亲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在我外公“一诺千金不能改变”的信条教育下,我母亲也把已经十八岁的父亲当成了自己的丈夫。两个人从未想过会有任何改变。

父亲每逢推着卖肉车赶集,总想绕道经过母亲的村庄。一听到父亲的吆喝声,母亲就会光着脚跑到卖肉车的跟前,掂着脚尖巴到车上,取走父亲早已给她准备好的一包上好熟牛肉。由此,在四里八乡留下了“洗罢脚儿(本地音:xibajueer形容光着脚),巴肉车儿,大夫小妻耍笑玩儿”的逸闻趣事。

母亲会做针线活后,常常会在取走一包熟牛肉的同时,在车上给父亲放上一双新鞋。父亲还会塞给母亲一包小姑娘用的日常用品。

当母亲十六岁时,身材高挑,体态苗条,模样俊俏,梳着一条乌黑发亮的大辫子,成了远近闻名的美姑娘。父亲已经二十八岁了,两个人就在双方老人的主持下嫁娶成亲。

母亲过门后,精心伺候公婆及全家老小,其辛劳程度可想而知。她每天睡眠不足六小时,始终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她尊老爱幼,待公婆如父母,待邻里如家人,是远近闻名的孝顺媳妇。

母亲和父亲十分恩爱。每到吃饭时,母亲盛好饭给父亲端到手里。晚上她早早地准备好温水给父亲先泡脚,然后为父亲轻轻地洗脚,柔柔地按摩。母亲包揽了全部家务,坚决不让父亲干屋里活。父亲对母亲非常宠爱,百依百顺,母亲也生怕父亲不高兴,努力与父亲保持一致,两个人从没红过脸。

我的爷爷突然离世,制作五香酱牛肉与小车牛肉的独门绝技没有来得及传给我的父亲。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我父亲被迫改行卖起了水果,家里的日子就开始变得贫穷了。后来为了给奶奶治病,竭尽了家资,卖光了产业,家里变成了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

在缺吃少穿的民国年代,村里人给我的父亲孙运丰、母亲陶光秀都起了个外号。我的父亲外号“和尚”,我的母亲外号“洗罢脚”(本地音:xibajue形容光着脚)意思是我的父母从头到脚,一无所有,特别地贫穷。

我的父亲心眼憨实,身高力大,念过书但没文化,干不成巧生意,就一条扁担两条绳,春天卖冰糖山楂串,夏秋季卖瓜果,冬天卖瓦瓮饭碗,为了生计,不怕掏力气,一年四季到处奔波。

我的母亲天资聪明,虽然没有上过学,但听过堂哥念书,堂哥苦读几年还背不会,我母亲却过耳不忘,对《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朱子家训》背诵如流。母亲不会打算盘,没学过计算,但她用自己摸索出的“捷法”口算,比别人打算盘结果还要快。她的眼睛就是秤,一看东西就能说出多重,若是用秤核对,基本不差。我的母亲心灵手巧,烙出的烧饼、炸出的肉丸,味道超群,人人可夸。为了养家糊口,母亲丢掉羞涩,只好抛头露面,到集市上摆了个卖肉丸和烧饼的摊子。她晚上与父亲推磨磨面、烙烧饼、炸肉丸,白天上午开始到集市上摆摊,一夜只能睡四个小时,白天一闲下来就会打瞌睡。

我的父母虽然没有田地可种,但依靠做小生意,也维持了全家人的温饱生活。

随着一声声婴儿响亮的啼哭,我的姐姐、哥哥和我相继来到了这个世界。父母用慈爱的目光,温暖的双手,哺育我们茁壮成长。

解放后,土改时因我家是无房无地的赤贫户,村里要把大地主家的好房好地分给我家。我的父亲却脾气执拗,谁也劝他不转,坚决不要分来的房产和土地。他固执地说:“我只要我劳动得来的东西。”我母亲心里非常渴望能够得到房屋和土地,但为了让我的父亲高兴,与我的父亲保持高度一致,只好苦笑着说:“嫁猪跟猪,嫁狗跟狗,嫁个扁担扛着走。丈夫就是女人的天,天想阴就阴,想晴就晴,只要老天高兴。”

1958年成立了人民公社,我的父亲特别高兴,自豪地对母亲夸起了自己的先见之明:“共产党就是搞共产的,要搞共同富裕,土地全部归公,我土改时不要分来的土地没有错!”

我的姐姐远嫁了,我的哥哥到陕西三原当学徒去了,家里只留下了我这一个小孩子,父母对我溺爱至深,娇惯成性。在父母面前,我就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沾尽父母的雨露,享尽他们的关怀。和父母在一起,我只想当个做梦的孩子,窝在父母温暖的怀抱里。那难忘的美好的童年啊,在我的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连续浮现。

风雨中,父亲为我撑起一把大伞;灯光下,母亲为我一针针缝补衣裳;书桌前,父亲为我讲解一个个人生哲理;迷惘中,父母为我指引着前进的航向。

当我感冒发烧时,父母用湿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为了我彻夜难眠。在那寒冷的夜晚,是父母让我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在那饿死人的年馑里,父亲把舍不得吃的食物让给我吃,父亲饿死了,我却活下来了,每当想到这一点,我就撕心裂肺,泪流满面。

我的父母啊,是您将我带到了人间,教会我在成长中如何走过沟沟坎坎,天寒地冻时,将我双手放入您的怀中温暖。您用爱心穿引的线,那一针一线都是您的爱在悄悄蔓延。如果我是风筝,您就是拉动风筝的长线;如果我是一条船,您就是灯塔与港湾。这就是父亲的情,这就是母亲的爱,柔柔如水,轻轻如烟,深沉如海,恩重如山。鲜花可以枯萎,沧海可变桑田;但父母的爱,却永远留在了我的心间。有了父母的呵护、有了父母的关爱,我无论身在何处,都会感到幸福,都会感到温暖。

感恩父母给予了我的生命,感谢父母对我的爱!父母为我付出了毕生的爱、无私的爱,从来都不求回报,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生活幸福、一生平安!

我的父母是很平凡的人,但他们的品德却非常高尚。因为有了他们,才让我有了依靠,有了温暖。我现在回想起来,父母曾经是多么地不容易。俗话说: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山是在那里一动不动,代表着坚强,是他的坚强撑起了整个的家。水是在那里涓涓流淌,代表着淳朴,是她的淳朴哺育了我。父母亲情是寒冷时父亲为我披上的一件外套,是深夜里母亲为我端来的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父母亲情不只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它更是落实到实处的一次次行动。 

父母亲情不仅是孟郊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长长牵挂,它也是王维“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深沉感叹,它不仅是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美好祝愿,它也是辛弃疾“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的天伦之乐。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但父母无怨无悔地把这债背负了一生,他们从不要求儿女绕缠膝下,共享天伦,只要儿女健康、快乐,他们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这就是我的父母。并不是创造辉煌事业的人才称得上伟大,在我的心中,平凡朴素、劳累终身的父母,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没有阳光,就没有日子的温暖;没有雨露,就没有五谷的丰登;没有水源,就没有世界上的生命;没有父母,就没有我们自己。父母是润物的细雨,是和煦的春风,是轻柔的抚摸,是指路的明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关爱父母,是我们的神圣责任。

父母在赋予我生命的同时,也给我带来了一生的爱。无论日月如何轮回,无论事态如何变迁,唯有父母的爱最真、最纯!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要用一颗感恩的心永远感谢父母,永远感恩他们给予我的爱!

我的父母已经远在天国了,我把父母亲的照片放大,请进了相框,挂在了我的房中。每当想念父母时,我都会抬头看看父母的巨幅照片。我看着老人家那慈祥的面容,就好像听见了老人家那爽朗的笑声,仿佛父母亲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永远怀念我的父母,怀念他们那无私忘我的品格,怀念他们那勤劳俭朴的作风,怀念他们那勤俭持家的风范,怀念他们那宽厚待人的德行。我最敬爱的父母啊,您们永远活在了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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