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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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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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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出心裁写春联(散文)

欢天喜地迎新年,大红春联贴门前。春节贴春联,贴的是对来年丰收的憧憬,贴的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中国老百姓一年一度体现民族文化的盈门喜事。那红纸上的方块字,不仅携带着中华传统文化古老而全新的信息密码,也承载着华夏儿女美好而朴素的祝福与期望。家家户户贴春联,在农村是件大事,比大年三十吃饺子还显重要。父亲从小就嘱咐我说:“饺子吃在屋里,藏在肚里,自己心知,外人看不见;春联贴在门外,别人看在眼里,是一家人的脸面,必须特别重视。”上世纪六十年代,会写毛笔字的文化人不多,拿礼物,陪笑脸,去央求人写春联也很困难。1963年我小学毕业的时候,就被赌志气不求人的母亲强逼着挑起了为自己家写春联的重担。本来我在学校里的大字作业本上写得还算可以,但一写成春联贴在门框上就叫外人笑掉了大牙。母亲鼓励我说:“俺乖儿在红纸上敢写黑字,就是真正了不起!一回生,二回熟,手熟为能,写它个十年八年,说不定还能超过王羲之哩!”我为了赌志气不再让外人看笑话,就平时多抽空用毛笔蘸清水在石板上勤学苦练,结果越练越进步,第二年写的春联就没人笑话了。以后过年我始终坚持自己写春联,铺上纸,提起笔,墨香弥漫,笔下生风,红纸上的字就有了灵性,也有了年的气氛。无论是对幸福生活的祈望、祝福,还是对时代的热情讴歌,我觉得,手写春联能够恰如其分地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更能抒发自己的壮志豪情。

2019年的元旦一过,农历己亥年春节说到就到。孩子们心疼我劳累,就主张买春联,都说市场上卖春联的人很多,各种质地、各种字体的春联应有尽有,内容丰富,图案精美,烫金大字,美不胜收,既大方又壮观。既省事又方便。但我总感觉那些从机器里“走出来”的春联没有沁人心脾的墨香,缺少活泼与灵动,总觉得各个家庭情况不同,所贴的尺寸要求不同,对联撰写内容、形式要求也不同,还是量体裁衣、独家制作更为合适。全国人民热烈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的热闹场面在我的脑际不断翻腾,越来越富裕的幸福生活激发起了我抒写春联的壮志豪情,我决定今年春节自己书写春联、条幅,歌颂改革开放的丰硕成果,歌唱我的沧桑巨变的幸福家庭。 

我家十二口人,四世同堂,四亩多大的院子以前是人民公社的政府驻地,我购买后做了改建,有五十八间房屋,还搞有经营,需要贴对联和条幅的地方自然不少,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于是,我在二十九日就去文具店里买回红纸、毛笔和写春联用的墨汁,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来写春联。 

我把堂屋的灯光开亮,八仙桌摆在当中,大小毛笔各几枝、英雄牌墨汁一大瓶,皆在桌上一字排开。我先把毛笔用清水浸泡,然后裁纸。因贴春联的地方不同,有大门上的,家门上的,卧室门上的,还有一些贴在各个地方的“条幅”:有床贴,有门贴,有贴车上的,有贴东西厢房的,还有贴狗窝的,鸡棚的,等等。纸就分别裁为正方形、大长条和各种各样的小长条。仔细地算好,大门对,小门对,剩下的裁成横幅,单个正方形专写“福”字。接着叠纸,先算好字,单字留一处再对折。沿对角线折。大门十一个字,屋门七个字,小门五个字,横幅四个字。

我爱好诗词,对于联语,十分慎重,尽管手头有本《农村实用对联大全》,却从不照抄。我认为联语寄托了书写者当时的心境,这远非书本所能替代。我也不喜欢写那些生意兴隆、招宝进财之类的俗气话,喜欢写脚踏实地的真实生活。我喜欢工工整整写字,追求叫人一看就懂。

我不是文学家,写春联难成为锦绣文章;我也不是书法家,写的字很难登大雅之堂。我只是为了获得个人爱好的无限乐趣,忠实记录时代的变迁,书写对生活的热爱,借助于春联,表达对即将过去的一年的欢喜和幸福的心境,表达对新的一年的厚望与期盼。

我写的字没有人家卖的漂亮,就在内容上狠下功夫,别出心裁,独具一格,语不惊人誓不休 ,以求能够吸引人围观为标杆。

本来,我准备写的大门对联是:“先富后富你富我富大家富,羊多猪多钱多粮多喜事多。”我的老伴听了直摇头,说是既普通又没意境,也没有新的创意。她提示我要用自己的心声去写,就是一个自我超越。我听了老伴一番话,感触很深:“人的一生总是在重复先辈的足迹,循着大多数人的人生轨迹在行走。如果不会自我创新,自我完善,那他的一生可能就平淡无奇,而且墨守成规的人不会有很好的发展前途,也不会有别样的成功与人生体验。写春联和做人的道理也是一样的,不创新就不会有新颖的成功。”我是一个经济师,在政府部门干经济管理,一辈子与数字打交道,对数字特别敏感。我通过认真思考,就别出心裁,用数字写出了大门对联:“20187272666,20192727888,9698”。

我的老婆不太明白,就叫我做出明确解释。我说,咱老两口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媳,两个孙子,两个孙女,一个孙媳,一个曾孙子。上联的意思是“2018年我的妻子和两个儿子顺顺顺”。下联的意思是“2019年我的两房儿子、儿妻发发发”,横批的意思是“久顺久发”。老伴听了,乐得哈哈大笑。

我接着写出了堂屋对联:“党恩浩荡四世同堂披锦绣,国运昌隆十二口人铸辉煌,感谢党恩”。这幅对联充分表达了一家人对党和国家的感恩心情。

我为俺老两口的卧室写的对联是:“四十六年共白头(两人结婚整整四十六年);风雨沧桑同古稀(两人年龄都是七十岁);白头偕老”。

我为老婆和两个儿媳看电视的房间写的对联是:“家中自有摇钱树,两房喜添聚宝盆,富裕满门”。婆媳三人看了,笑得合不拢嘴。

我为孙子孙女住室门上写的对联是:“弟门双学士喜芳喜年,兄门成龙凤喜欢喜迎,万里鹏程”。意思是说我的二儿子的女儿喜芳、儿子喜年正在上大学、高中;我的大儿子的龙凤胎儿子喜欢、女儿喜迎已经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

我为大孙子喜欢、大孙媳文隽和两岁多的曾孙子早早的住室上写的对联是:“喜欢红梅傲冬雪,文隽绿柳增春晖,早迎新春”。

我为大儿媳的不孕不育门诊部的门上写的对联是:“1+1=3方显手段,1×1=2保君平安,送子观音”。

我为二儿媳的中西医药超市的门上写的对联是:“医有秘方可使万民增寿,药无凡草能教百疾回春,防病健身”。

我一口气写了十八副对联,还写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24字: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我的任务完成了一大半,剩下的方形纸和小长条形纸,又写了不少的“福”字和各种“条幅”。可别小看这“条幅”,好多都是市场上买不到的。如“出门见喜”、“抬头见喜”便是贴在自家大门外的对面,一出门一抬头,便会看到那几个大字,令人欣喜,让人快乐,仿佛从那一刻开始所有的好运都会跟着自己,心情也就格外顺畅,做事也就特别顺心;“身卧福地”、“幸福美满”是贴在床头上的,让人感觉日子过得非常的滋润与幸福;“一路顺风”“出入平安”是要贴在车上的,平安,那是多么质朴的祝福与希望,让人感觉生活中的魅力随处可见;“五谷丰登”是要贴在储粮缸上的;还有狗窝、鸡窝的地方,便要贴上“金犬报喜”、“闻鸡起舞”。总之,春联,让人感到处处有幸福,处处添喜庆。我写春联时的心情是很愉悦的,一支毛笔在胸前飞舞,美丽的句子在眼前闪耀,心里如同春风吹过一样地舒坦。我现编现写对联,写的内容都得到了家里人的好评。我挥毫泼墨,写得龙飞凤舞,写得心花怒放,写得喜气洋洋,一幅幅春联从我的笔下写出,一个个大字就像小孩子一样地喜庆,这是新年的味道,幸福的滋味一直甜到了我的心窝里。

我在大年三十这天从清晨一直贴到中午,把精心“杰作”贴遍了自家的院子。在灿烂的阳光下,红底黑字的对联熠熠生辉,那凝聚着幸福和希望的春联上面,喜庆而吉祥,快乐而欢心,浓浓的的年味便如泡开了的茉莉花茶,芳香四溢。春联和“条幅”里的祝福语,洋溢着节日的祥和瑞气,彰显着太平盛世的繁荣昌盛,昭示着一家人的吉祥如意,装扮出了整个院子的蓬勃生机。

俺家大门上的春联,谁见了谁叫好,一传十,十传百,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围观。我听见大家津津乐道,不由得脸上像镀了红霞,那份惬意比雀儿还要喜欢。

无联不成春,有联春更浓。贴春联是中华民族的文化传统,在如今的先进文化新时代,对联文化仍是一朵绚丽的鲜花,在文化艺坛上长盛不衰。

春联在群众中的影响力比诗词还大,它能以美观的形体、工整的对仗、铿锵的音韵和书法艺术相结合,充分抒发人们的家国情怀。通过书写春联,能够传承中华文化的精髓,汲取丰富的文化信息。春联的每一个字就是一幅画,每一条春联就是一个动人的故事,能够让我们感受到汉字的丰富意蕴,感受到春联带给我们的心灵震撼

我觉得自己编春联、写春联更能传承习俗、散发墨香、酿造年味、萌发祈盼、踏着时代的节拍欢笑前行。我虽然编写对联的水平不高,对于平仄、对仗仍需推敲,但能够痛快淋漓地抒发自己心中的情感。我喜欢别出心裁写春联,我还要年年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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