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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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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0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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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城里过年的老人回草原了

清晨,鸟儿穿过混沌的空隙

朋友早晨去送飞机,送来城里过年的父母回草原

证明老人对这个城市的态度,不是孩子们不好,也不是城市不容人

是对城市不适应,不习惯,哪怕偶尔散落的一声叹息,不经意收藏于结满老茧的内心

老人从空巢到空巢,还是草原更接地气,看到羊群就舒心,见到草原就敞亮

草原的老友打电话说麻将“三缺一”,是吗?在城市里找不到“东南西北”

老人给孩子们准备了一顿顿丰盛的饭菜,等着晚上下班回来

跟孩子们讲家长里短,陈芝麻烂谷子,充斥在大房子里,才有了生气

老人的故事穿插了几个年代,将所有的缺憾,叙述,诉说,进行拉长,延伸出众多的意象

以为失去的,像风刮过一样不再回来,像草原的冬天白毛风盛行

一阵一阵,从地上漫延到天边,没有礼物馈赠给逝去的季节

唯有肃杀,让有的人冻死在苍茫里,已成为老人心中永恒的烙印,时时泛起

老人是做保险的,惠济人间无数,经历过的事,有时候暖也暖不过来,那是曾经的疼痛

令人唏嘘不已,像草原上的苏鲁锭,深深扎在老人的心里

父亲牧马放羊,驰骋在草原上,是孩子们的骄傲,崇拜的英雄;

母亲挤奶熬茶,在牧铺里养儿育女,是孩子们温暖的家

在血脉中爱与被爱都日益清晰和沉淀

春节的日子里,老人给孩子们包了许多包子、饺子

就像送孩子们上学带的炒米、奶豆腐和牛肉干

上顿包子,包子的馅不在褶上,富贵在包子里;下顿饺子,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让孩子们拥有一片温暖的世界,也让孩子们脑满肠肥,长胖了几斤

不想吃没有理由,想减肥没有空间,上班时只好封住嘴,中午饭“戒了”

封住自己的嘴,却遮不住父母的眼晴,以及孩子们词不达意的语言

老人包包子也好,包饺子也罢,总是为孩子们准备的余粮,是不是随时都想出发

老人的咳嗽一畅一和,只是一次停顿,或者是呼唤远方的风景,草原的气息

老人的念叨,托词,是不是不断提高声音的亮度

在春天的雷雨还未到来之前,要用身体呐喊

渴望成为天空的一道闪电,撕破深夜,也照亮草原瞬间的辽阔

老人在春天回归,双手掩口,喜忧参半,那颤巍巍的步履就说明了这一点

苍老的孤独,被孩子们张望,掩饰溢出身体外的幸福

儿女情长,万山红遍,跌宕起伏,而无法构思出生命的对话

终究离不开那片土地,根就在那里,离开了,就是漂动的枯草,就是剪掉的羊毛

然后,发个微信,打个电话,一种惦记的寄达

机场安检口,转身各自走,所有的心事交汇在长空,升腾,气流外

彼此的内心深处的爱,在灿烂的阳光下,一点点地伸展

又一次涌动了对那片草原的憧憬,对亲情的渴望

幻想所有美好后,闭上眼,将手举过头顶,祈福吧

春风像柔韧的手指,将宁静的爱从喧嚣中抽离,

绝非所有的愿望的满足。无尽的热爱和想念,不朽

岁月不老,“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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