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所有门窗都禁闭,不许再有风和声音流进流出。
城市寂寞着,就像胸腔没有了心脏的跳动。
路上曲折而阴险,似乎怕有什么突然闯进来。
人们都捂住嘴,自己走完要去的路,无声音。
清洁工背着大大的喷雾器消毒,治疗春天,是繁华不是荒芜。
一个人的细节,所谓神秘,不过是那些茫然不知所措。
抗击疫情的标语贴满这座城市的大小角落。
火一样的光晕,它系住了危险,悄然滋生的悲喜,一一回应了。
车沿新华大街行驶,车流成为收敛的部分。
这路边一树又一树的不安,和无处不在的焦虑和惊惶,比疫病更可怕。
远山和时间都变得空旷,映出了人间辽阔苍茫的白。
面对空寂的街道,四顾茫茫。唯独看见这安身立命的大青山和奈伦广场,沉默如金。
春节以后,不止一次到职场,而今天是以正式上班的名义,再次踏入。
一个个伙伴相见,惊愕之余,不过瞬息,心理平缓。“谢谢,我们还在一起!”
不是逆流而上,屋里屋外是偶然延伸出的宁静。
来往行人如星辰划过。立于一侧的探头洞悉了人世遇合。
始终未能转过身去,漫卷而来的悲喜,梳理出生命的路径。
内心悄然竖起一个指尖,恍惚间,一只惊起的飞鸟折回林丛。
而面临的每一个日子,都失去了退路。
凡真实的人生皆是相遇,内心的缄默,沉重的枷锁都是自造,现在,可明白
彼此道远的缘故,被前人诺言所抛弃。像身体里的一个穴位,
多少年了,常常在夜晚抚摩它,有时候会发现它已经是一块坚硬伤疤,每次点到它都有痛感。
那一个又一个光鲜的人,一群换命的兄弟,
比如酒精依赖症患者,还有念过半本《论语》的朋友。
唯有我躲在一本书里,把自己,读成一个颈椎病人。
每一个低头走路的人,其实是领受了天命,来承接世上的苦难。
当春风给这个国土加温的时候,来自新冠的也将陷入自己的热症。
只想在冷热之间寻找一间避难所,或者跟麻雀一样望着自己的生活,结束朝夕的梦境。
此时魔鬼与天使,在梦醒时分已杀得难舍难分。
期冀,天空蔚蓝,流水清清,生活主要由清水喂养。
在大难后的人间,幸好,太阳还挂在天上,而阳光里的故事,总是让眼窝潮湿,让封冻的内心重新柔软。
对于生活的乖戾或温顺,不作过多的要求。简单活着,简单的的衣食住行。
说人生不易,大疫落到了人间。
但是只有明白,不在斗室里任自己满面尘埃,不能停留抱残守缺的旧生活里。
无所事事的流动,那些不废的江河远不是有意义的人生。
此时,戴上口罩,一直露出有睿智的微笑。保持至少一米远甚至更远的距离。
不相聚,不别离,才是爱。
大道如繁,等待被隔离的城市、社区、乡村,不再恐慌。
守住了夜色,就是守住了灵魂。
等待关门的酒馆开门迎客的时候,在艰难转向的瞬间,挽一杯酒,醉出一身热汗。
日子就有了轻轻燃烧的火焰。
活着或者一棵路边的小草,甚至一抹阳光可以照亮,都可以让所有的温暖,远上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