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春风又绿的时候
要允许人间还有这样一种际遇。
那古老的三月的诡辩,一个倒春寒的谬误。
太阳就是怀疑的一片火苗,一有温暖就热了我们的身躯。一有风,好像退回冬天。
呵,谎言欺弄不了卑微的麻雀,没有花言巧语,在呢喃、低唱,叽叽喳喳的觅食,陷入树枝的暗影,它们相互让路。
让我深信不疑。在孕育浩荡的泫目之美。
一群鸽子在天空飞翔,在吹着哨子。鸽子环视,慢慢离开。我的心情就有多宽,收集,正在寻找那些绿色。直至寥廖无几,一丛或两丛的绿芽,这是春天复苏的时候。
就觉得是从地里刚刚长出来的,草丛绿芽尖尖,一团绿绒绒,就此结束摇曳潦草的一生,就觉得聚集了一股蓬勃向上的气息。
春风在轻轻弹奏,仿佛世界在一个低低的音符,轻轻也,于异样的旋律中,有一片片羞怯的绿意一扫而过。
要允许人间还有这样一种际遇,有翻山越岭的心情,阳光还在一遍一遍反复涂抹,松枝微微发青,柏树黄里透绿。
呵,春天的圣礼,青草只是一厘米一厘米的刻度,它们越密,越证明还能往更深春里走,越爱就越深入。一盏又一盏偷走树身边的绿色的灯火。
干枯河岸的垂柳,犹如已越来越成为焕发青春的少女,啊,在沿着爱的方向被照亮的口罩上,能把垂柳放在自己的面颊上。
所有的亲吻都应沉默无语,从今以后永远明亮,如此轻柔地,一丝丝,美好的事物流过身体,注视着我饱经风霜的脸。留下美妙的感觉。
春风的情境中,像柔嫩的春芽,回忆和叙述往昔的快意和清狂,
而折断的,忧伤的、流离的、行将终结的,都归于春天。
风尘辗转,每棵树即其外形,每种外形即其品质,每种品质即其价值。
在我的院子里,为春天的种植,而掘起的树坑时,等待最后一声惊雷。
树和草,花草相互致意,正是那相对的爱,存在在我们的目光里。
好奇的孩子们聚集在广场,并且疯狂地奔跑,舞枪弄棒,车仰人翻。但口罩捂住了他们的空话。
幻想河里流水开始说话,草木开始拔节,常青藤爬上墙头,柳枝抽打笑脸,光线中折射出久违的世界,令所有的影子们失重,绝望的枯枝因此也开出了花朵。
被春风吹来的高贵的湿气所浸润,我已在热烈面前忘了疫情。
仿佛正躺在上帝宽阔的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