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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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城市，曾经为栽杨树
或柳树，大打出手
折中一点吧，道东栽杨，道西栽柳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融入了鳞次栉比的钢筋水泥的森林里
从晨风走到月色，处处可见
每到春夏之交，杨花柳絮
在枝丫间已经找不到避风的巢穴
纷飞的杨花柳絮，从来弄不出很大的声响，
当风呼呼地吹过，从一楼攀到五楼，再攀到十楼……
当借助风的势力，在天空展示它们全部的神采？
一直飘着，这悬空的生活，隐映在大地的倒影
在阳光中撒着欢，自由飞翔的姿态
与鸟的嬉戏和絮语一起跳跃
以成群结队，花团紧簇地在表达，花絮里的小秘密
炫目的花絮将永恒的丛林围绕，在梦的边缘上游荡
漂移的舞台是一出哑剧，叙述，独白，舞蹈，
做鸟的知己，下落或者升腾。
在同多舞的天空零星地争斗？
花絮在一朵朵粉碎
在落下时，擦去背后的一缕繁荣。
是杨花柳絮，脏了世界。
一棵棵树上挂满了绺绺披叠的白毛，高高地在上面。
随意就把新挖的土坑装满，
伴着发光的丝绪，傲慢地拥抱着
杨花柳絮充满了危险，让一个个杨花柳絮过敏的人
涕泪横流。困惑与无奈，生发一次，身体就彻疼一回。
从所有的威胁中摆脱掉杨花柳絮的阴影
将头晕眼花的杨花柳絮倾泼于大地的怀里
一个环卫工，远远地摇着扫帚，
在鸟鸣中，把杨花柳絮收进帆布的袋子里
急急忙忙地堆起白色的花絮，点起了熊熊火光
将使千百次燃起的杨花柳絮，残留的灰烬奔荡进角落里
一群孩子在河水里，捞起一朵朵杨花柳絮，
寻找自己的倒影，词语漂在水上
托起深沉的梦？颤栗，倒出春光无数
杨枝柳叶，岌岌地泛着新绿。
总有一些杨花柳絮，犹如大地说出的爱
一些花絮已跌落进泥土，
一些花絮还在枝头东张西望
一飞一落间凋零和荼靡同时发生。
那么杨花柳絮又是大地的闪电，白刃横空出世，
在大地上留下一道道失血的惊悸和伤口
在深入杨花柳絮的内心时，会瞥见大地的灵魂
可惜在这个庚子年被冠状病毒盗走了
摘不掉的口罩，口服心服
让我不得不低头，
鬓边的几根白发，是岁月蘸着杨花柳絮写下的文字
用树枝，把杨花柳絮，从地上请出来
会有种子掉下来，新生的希望已开始破晓？
“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杨花柳絮，带有冬天残留的病毒和春雷咳出的血。
看世间，也无法将一个“爱”字了得，
把流失的事物，重新的，再爱一遍。
让杨花柳絮的名字，被鸟儿纷纷讴歌。
一个深呼吸，掩盖悲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