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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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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0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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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这人间草色 (另两首)

1、飞舞的蝶

一只五彩的碟,从远处飞来

在桃花的枝头,翩跹

彩衣藏有一阕宋词

舞蹈,是一场深度的忧伤

我收住了目光,停止遐想

此刻,忧伤是多余的

必须学会欣赏

我心里满是前世的爱恋

一只蝴蝶,犹如一束燃烧的火苗

离花很近,那距离是风

在这酸酸涩涩的季节里

蝶舞之间,的确需要

一点点氤氲的甜味

夏天习惯下雨

雨想下就下吧,我习惯沉睡

我却不能想睡就谁

桃花早在春天已成劫难

在夏天妖娆的道别

这是惯有的礼节

在这片桃花盛开过的祭坛上

蝶,躺在桃花做成的床上

甜甜的睡着

这让赶来的风很着急

伸出手在喊叫,只待恢复宁静

那开过桃花的枝头就会醒起来

那只蝶就会飞起来

枝头醒了,蝶依然在舞

唤起了声与光,内心的风雨

我惊叹,在黑夜来临之前

都学会了

彼此收藏,华丽忧伤

2,一匹马、

我一直以为,如果马不能

驻守草原,那么野性

只是瞬间的闪电,昙花儿开

多少年来,我看见一匹马

在寂寞的围栏里

看大片野花静静开放,默默凋零

风吹草低,袅袅升起的暮色炊烟

那些死去的花骨,自恃天葬

而我,常常在月光下

从柔黄的灯影里

看见一个牧人的灵魂

固执地寻找着先辈们的神话

随风送来奶酒飘香,羽翼沉睡

牧歌悠扬,月光里

一匹划破静寂的马

从细瘦的河流里淌过

奔驰而来

向着苍翠的山岗驰去

淡淡的遮住月光,草原的上空

仿佛笼起一片烈火

魂响,从马头琴的意韵里淌出

缓缓地,暖润湿地的梦

当草原像一曲空灵悠远的长调

在高山低草间蜿蜒

记忆中,总有一把

怀旧的套马竿,兀自轻舞

摇动在每个醒来的清晨

在清露滴落的地方,生活多年之后

我蓦然发现,马蹄在淌过河流之后

带走了骨相,一生的暗香喜欢这人间草色

3、喜欢这人间草色

路边,小区,公园的颜色

早已被深深的草埋没

那些灰色的麻雀、白的鸽子

黑色的喜鹊,从不肯离开

一片草,一根树的枝杈

它们钩织成林。像一幅画的鲜艳部分

在有着这人间草色的日子,它们

只管在草地里踱来踱去,叽叽喳喳地唱着。

后来,唤醒了更多的鸟

互相攀比,竞赛,有的在求偶,有的在嬉闹

草丛被刨出新鲜的创面,飞落的带有种子

一只流浪狗在草丛里啃着一块骨头,又埋进土里

环卫工在河里捡拾一枚月亮

在一棵槐树下沐浴一场落花

脚手架上,我看见那些朴实勤劳的工人

弯腰弓背,像一棵棵细瘦的草,在泥土里打转

洒着汗珠过活的人,也数着星星和钱币

有了它们,大地仿佛厚重了一点

鸟巢依然挂在树的高处,装满了温暖的影子

只有站在鸟巢的鸟偶尔吱的叫了一声,便又回归宁静

挂满风声的草丛和枝叶,稀落的泥土都被接住

看到几个小孩在草丛和树里“藏猫猫”,是不是

找到的时候,带着写满绿色的衣衫

但是可不可以把时光藏起来,

时不时把鞋脱下来,一遍遍擦洗

干净,清新,绿色的脚印朝不同的方向伸展

因为在树的摇曳和风的鼓噪中,听到了大自然的歌声,

天然,自由,爱情!

融于草,就像雨水融入草色中:

巨大的幻觉,蕴含着爆发的激情

今早,挥手晃动的几棵草叶,我又回到少年时代

背着绿色军用书包,头上戴着树枝和草扎的圈

在山沟沟里

每跑一步就隐身一寸,在人生里反复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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