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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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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风的预感,在等雨吗
1
我预感到风来了,必须承受
然而低处,石头纹丝不动:
门还轻灵地开合,窗户还暗然无声,尘埃也依然凝重。
枝叶犹如一面旗帜,在树丛的包围中
那些开放的花朵
每一次都如此
昂扬,明媚,在熟悉的角落
自由芬芬
希望遇到一处可以快乐的记忆
在柔软的土地上,一眼溢出来的水井
水漾过,干枯、故人、伤痕和幸福
寻找,已经在前世埋下的一棵草
2
我知道起了风暴,尽情地舒展肢体,
然后猛然地跑几步,
尽管,夏天的风
是在皮肤上走过的,钻不进骨头里去的
血脉里依然暖
有了浮皮掠草的定义
一呼一吸,吐纳的热气
这场风来的凶猛、突然以另一种模样
像来自大青山
劫持了云,
助纣为虐。
从清晨的街巷
闯进丛林
撕扯我的头发,打开我的衣襟
在空落的院子施展淫威
扫荡着地上的草叶,翻乱着垃圾堆
孤独地听凭狂风戏弄。
我尚未及意识的抵抗,已掳去身体的温暖
逃于河面上
3
看见太阳刚睁开眼睛
就被云遮住了
足音是在风里消融的
看不清前面的人,有的人早早就走了
风在抬高,云朵涨潮,预示有雨
听见咳嗽的声音
由街巷的方向响起
没有惊动床角的婴儿
我沉默,一只只麻雀飞了
在一片浓荫的后面
融为一阵又一阵亮色的鸣叫
风仿佛是一个攀登者
在楼宇间
合围一块不能飞翔的广告牌
一个蹬三轮车的环卫工
正顶风朝下一个垃圾站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