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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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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0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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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葱只有一三轮车

大葱只有一三轮车

在黎明里,胆怯地走着

慢慢地。没有人鄙视一个农民的成果

虽然那大葱只有一小小的三轮车

那可能是为一个孩子的学费栽的,

也可能为一个老人的哮喘药栽的

不是倒栽葱,为此农民也许给一块葱地起了名字

一垄玉米地授予了品牌,一片土豆取了绰号

与土地友好相处的人,是值得尊重的

在树荫里避一会雨,用草帽扇着凉风

舍不得把一捧粮食撒在地里,

与麻雀争食的年代已经过去了

不想招摇一个人从前的喜与忧

可他热爱的自己的果实和城市流淌金子的黎明

没有偷懒,与一车大葱和烟火相依为命

虽然大葱只有一三轮车,这已经足够,

找到自己的出路,打探一下城里的风向

没有什么可以奉献,只把一三轮车的大葱献给

奉上温柔的心,一个庄稼人的汗水和田野的味道

不能鄙视,不能说一无是处

面对城市,只奢求阳光的明亮和温暖

虽然大葱只有一三轮车,但吟唱的是

田园的长歌。

一三轮车大葱车,在街口慢慢散开

像他在寒冷的风中舒展开的记忆

渐渐晕成一地绿色和葱的辣味,在隐秘地释放自己

葱叶,像一堆庄稼中的一片绿樱

那葱白,像一地霜白中的一粒星光

当我去抚摸一棵葱的时候

我就想起大葱蘸大酱的味道,不甘,而略带刺激

不一会儿,我的心就跳起来,像喝了一杯威士忌

于是,这个早晨所有的味道都回来了

比如田野的味道,庄稼的味道

还有我听到一个买葱的女人称赞的声音

微风正好,鸟从遥远的地方飞来。

这是空旷的广场和喧嚣的长街

鸟飞来,歌也飞来,更能定住心神,

充满了怀旧,听见走远的风声

和隐退季节的雷声

我细心地将这些被一棵棵大葱,一捆捆

收集在一起,这些小小的大葱

我,什么都没说。

一滴被辣出的泪,村庄以外的事和田野堆积

在心里那些温暖的词

或是一半在天上,或是一半在地下

出现的静默,好像在风中能够读懂

就像三轮车后面牵挂的自行车和即将放飞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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