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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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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0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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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狂疾的风里 (组诗)

1

风摇晃着树,花草,摇晃着广告牌子

摇晃着人影

我扶着墙,抱着路灯杆,一次次低下头去

沙尘成灾,我的隔离墙不断塌方

此起彼伏的风声,有的声嘶力竭,有的刚刚开始

惊骇,我转身看见一个景象发生

我背后的草丛什么也没有

一片虚空

在我身后延伸,接着,恍若在舞台上

叶子拢集过来

树木,楼房,山峦

又是一阵阵幻觉。

但已经太迟,一群麻雀怀着这秘密

默默躲在树丛中,它们都不回头。

一个鸟巢稳坐枝头

一个纸箱挂在树枝上,会不会有余震

一只鸽子在一辆白色的车顶上轻轻移动着身子

灰白的羽毛一如寂静的幽灵,不会相信那是真的,错觉一般的出现

像从我的心底出发的轻,久违轻

没有声音的影子拉长了的孤独

我多么需要这只鸽子的迎合

它没有叫声,还是风掩盖了它的叫声

它直视着我,在我的寂寥之中

也有了回响

翅膀打开的瞬间,像风一样从我这里也抽走了什么

我把心一直空着,等它再飞回来

我的灵魂缠挂在鸽子的翅膀上。

风一旦停息,我的灵魂便会飘落。

一如灰头土脸,面向太阳。

风吹过的地方磐石不动,沉默的楼房也不动,鸽子也没有想象的那么轻

它永远比所想的要沉重。

2

一场大风

让记忆里过去变成了此刻。

单车是抗不住的

枝叶是抗不住的

花草是抗不住的

小狗是抗不住的

曾经的枝叶繁茂,曾经喜欢的花草

此时不必抱怨风吧,说明它们是秋天里最应季的一片片叶子

是它们刚轮换到了季节

交接了些冷暖、艰难和守护

也交接了黑夜,晨曦和安全

忠实的时光记录了这一切

鸿雁也应该与灰鸽子

交接好了整个秋天

但仅在梦中,扫荡后的黎明

此刻折磨着我的是,对一个季节的回望

不来自落叶无藏身之处,

也不来自苏醒的夜,

而来自在我体内

那些坚持的枝桠和坚守的叶子。

只有这一刹那是我的知己

鸟鸣是为了唱赞歌。

我的记忆不是虚无,我感到

我是谁和我曾经是谁

是两股对抗的风

就像一个生命守护另一个生命

随着太阳的升起,内心的交谈变得具体,

能有什么与此刻的阳光相提并论

这是一群兄弟,也是一群阳光

是浩然之风?为生命立命,还是为天地立心?

明确而又崭新的光亮,随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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