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堤边飞回来了燕子

燕子来时，绿水人家绕。

暮春三月，燕子飞回来了。

好汉莫要夸，还有三月桐子花。

三月的天气很奇怪，忽而爆热近30度，忽而又低靡至几度，昨日是夏天，今天又回到冬天。

连续几天的低温阴雨天气。周末，雨终于停歇，天气也有转暖的迹象。饭后，行走在熟悉的江堤上，发现今日之江堤与往日似有不同——多了无数的鸟。

——是燕子，好多的燕子，成群结队的燕子，大大小小的燕子在江边穿梭飞行。它们忽而放平双翅在空中滑行俯冲，忽而扇动双翅朝高空飞行，不时唧唧复唧唧呢喃几声。倏忽一下从眼前飞过，速度之快，像一群精灵在眼前掠过。来不及看清它们的模样，眼底只留下它那黑黢黢迅捷的身影，肚皮下似乎有点点白，尾巴尖尖的似一把剪刀……

它们灵活的身姿吸引了无数过往行人驻足观看。

欣赏着翻飞的它们，我不禁生出些许感动，高尔基笔下在暴风雨中勇敢飞行的海燕浮现在脑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家乡的燕子不需要在暴风雨中飞行，它们在江边快乐地翻飞，一不小心成了我们眼中的一景。

“这么多燕子，它们在干什么呢？”我轻声问老公。

“捉虫呗。”

哦，这两天，正是蚊虫繁殖的季节。每次漫步江边，一不小心，总会有一只两只跑进眼里。揉啊揉，搓啊搓，扒开上下眼皮猛吹，弄得眼泪汪汪，终于弄出来了，可眼角早已变得红肿一片，还伴随着丝丝异物胀痛感。如果穿黄色衣服，逛一圈回来，浑身粘满了“黑芝麻”。别说，今天真的没有飞虫，我还以为是下过雨气温低的缘故，没想到这都是燕子的功劳。燕子是益鸟，据说几个月能吃掉25万只害虫呢。

看着它们在空中飞得那样迅疾，捉虫那么辛苦，我又替它们担心起来。这要消耗多少能量？飞虫那么小，它们要捉多久、吃多少才能饱腹呀？它们还要筑巢，还要哺育幼鸟——勤劳的燕子！

“春江水暖鸭先知。”青衣江的另一位远客——野鸭，它们和燕子同是候鸟。在野鸭心里，这儿是南方；而燕子呢，却把这儿当作北方。早早感知春信的它们，像在进行接力赛似的，一个飞走，一个飞来，也许是不想青衣江孤单吧。它们身上潜藏生命的密码，包覆迁徙的熏习，像海一样深不可测，既无从考查，又亘古不变。呀，鄙薄的生命韵藏着太多人所无法探究的神秘，也许，这就是生命的秘藏吧！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暮色渐渐降临，眷恋旧居、旧主的燕子，应该找到它们的老家了吧。抬眼望去，也不知是在江边人家的阳台上，还是在繁枝茂叶的树丛中？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

又是一年春意浓，又是一年春草绿。青衣江畔，又添了燕子娇巧的身影。

燕子啊燕子，你们年年从南方飞来，一路山高水长，是为了赶一场春日的盛会？是为了赴一个去年的约定？还是留恋那美丽多情的青衣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