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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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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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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曲

春夜里,一首小夜曲,穿过院子角落一簇簇干涩,但依旧泛着翠绿的竹叶;穿透了房屋肯德基门材质、双层加厚玻璃,密封严实的门窗;穿过了厨房,客厅,卧室;传到了我侧枕的耳边:沙沙沙---,沙沙沙---;呜呜呜---,呜呜呜---。像横行了一个冬天的老北风,还在留恋冬天将去的呜咽;又像在村口、地头开春的锣鼓敲过之后,琴、筝、笛、箫……,演奏出的一首悠扬的曲调。

而在这音调里,有西北大漠、草原、沙棘、胡杨林的低吟;有草原上牛、羊、马群的哞叫、嘶鸣;有富有传奇、雄鹰翱翔长空的鸣音长啸;有远方的驼队,征途漫漫,穿越了时空、地域,从古代到现代叮叮当当的驼铃声;有塞外长河落日,大漠孤烟的苍茫和悲壮;有秦时明月,汉时雄关,铁戈金马 ,情恨悠悠的历史回荡。

在这音色里,有一条条大江、大河的奔涌和一往无前的气魄和使命。这滔滔不尽的河水,驾驭着唐古拉山的高大巍峨、黄土高原的宽阔厚重、承载着悠悠五千年文明的民族自豪,滔滔不息,冲向未来。

有东南大海阵阵潮汐、波涛汹涌的时代浪花;有一艘艘航行世界的世纪大船,船尾螺旋桨旋转、群鸥追逐的欢腾喧闹;有海豚高亢激扬的啸音;有无时不刻,幻想着把日月星辰吞没的巨大风暴。真可谓是:沧海横流,浩浩荡荡。

但蜿蜒的海滩上 ,依然有在狂风暴雨中顽强生长的大片红树林;有一棵棵虽然腰弯,却仍在松软的沙滩上屹立不倒的椰子树。这些高大的椰树,坚毅的生长在海岸边,就像竖立海边的一面面迎风飘扬的旗帜。

我静静躺在床上,倾听和体味着初春里,这一首首美妙的夜曲。迷离却又渴望的眼神,盯着天花板的空白处,盯着天花板上垂下来发着柔和光色的华美吊灯。春夜里的一声叹息里,似乎包含着一丝丝莫名的爱意和惆怅。

是啊!整整一个冬天了,真想把这缕缕情思,用一把利剪,剪碎成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纸屑,抛撒在这柔色的灯影里。让其在空中悬浮、飘落。让房屋里的地板上,床头上,沙发上,书桌上,墙壁上,房门上,窗台上……,就像装扮结婚用的新房,满屋子都是。

似有些恍惚。天花板垂下的吊灯,在摇晃。墙壁上的灯影 ,也开始跟着在摇晃,甚至透过玻璃窗钻进来的点点星光,似乎也都在晃动。

不是风,我敢肯定这不是风。即便已肆虐了一冬的老北风,此刻在干枯的枝稍上凄厉的嚎叫,也休想从门缝挤进屋来,吵醒我做了一冬的梦。整整一个冬天了!我无时不刻的在修补着已有些残破的情思;我发誓决不能让我的心力白费。

不是地震,绝对不会是地震。靠在房间一角处,那两米高的欧式酒柜没有发生倾覆。标识上只有字母,没有汉字的一瓶红葡萄酒 ,与身旁高脚玻璃杯没有发生碰撞。街道上,没有听到女人惊恐的尖叫;没有人群聚集引起的骚动和喧闹。耳边只能听到自己天生的那点缺陷:砰、砰、砰——不断在加快的心跳。

莫非所有的人,都在这个寂寥的夜里和我一样,躲在被子里独自嘘嘘?难道在这春夜里,真的就会这么安静?不应该啊!夜朦胧,鸟朦胧;难道说不见了窗外的星月,人也会朦胧?

我不由自主的翻身下床,走向靠墙的酒柜,让一瓶红葡萄酒畅快的逃出瓶口,倒入高脚玻璃杯中。我端着酒杯,醉心地摇晃着,直到将绵柔的玫瑰红,挂在杯壁上。

玫瑰红,永远的玫瑰红!

杯里的葡萄酒醒了,我似有点醉了。一缕缕醇厚甜美的酒香,让我沉迷在唇齿和柔舌之间那独自无声的赞美。或许我真的是酒后有些忘形了。因为在这躁动的春夜里,虽说只有沉默才是金 ,但我不想那样,也不愿意再保持沉默!

院子里守夜的老狗,已将冬天的残月咬碎成冻块,溅落在无声的池塘里。昨天已是惊蛰!相信明晨,我的梦!将会在这一夜春风中醒来。

(2021年3月7日夜,于西山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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