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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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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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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趣斑斓

小时候,听姐姐说,地球是圆的。我和妹妹听了都吓了一大跳,担心有早一日,自己一不小心会滑了下去。因为,姐姐还说,地球的样子就像是一枚很大的乒乓球,或再说像一只咸鸭蛋;而且我们人都是站在这个圆球的上面。

惊愕之余,我和妹妹发觉我们居住的这个地球太有趣了。至于我,对这一问题的看法,却是怀疑的。

随即,我嘟哝道;“不可能吧。”但姐姐说,那是她们老师说的,是在课堂上说的。这两句话的意思表示,这种说法绝对正确。

她有一个习惯,凡是说服不了我的,她都会说这两句话作挡箭牌。我们小时候认准一个理,凡老师说的,一定是不会错的。

有一次,我在家里大声朗读课文:“贫农张大爷,手上有块疤。大爷告诉我,这是仇恨疤……”我妈与我姐听了,都咯咯地笑了起来。她们说我是“白字先生”,又在念错别字了。疤,应念成bā。我回应说,我们老师教我们将疤,念成guā 的。她们听了,也只好摇摇头,奈何我不得。

当时,我听了我姐说地球是圆的,这个直接颠覆我的想象。小时候,我总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想法,认为地球是一张大席子,大到一望无际,席子上面有山有水,早上太阳从席子的东头爬出来,晚上到席子的西边落下去。

至于地球是圆的,这话虽说是老师所说,但我也难以信以为真,便反驳说:“那我们地球对面的人呢,是不是头朝下脚朝上行走了?”“我们怎么没有从这个圆球上滑落下去呢?”

我姐当时也就是一个小学生,水平有限。她一听我的反驳,迷糊了,听听似乎也有道理。她理屈词穷,不能反驳我,但嘴巴还挺硬,不甘失败。她嘟哝道,反正是她们老师说的。这一下,就轮到我理屈词穷了。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姐还说,假如我们是白天,那我们对面就是黑夜;假如我们是黑夜,那我们对面就是白天。这让我十分吃惊。这些是老师说的话,我听了虽说是非常有新鲜感,但我还是理解不了,更是无从相信了;像听一个奇怪的故事,但因为是老师所说,我的内心深处还是相信的。存在我们小孩子大脑的理念是,老师说的,那肯定是不会错的。为此,我们仨坐在门槛上,讨论了很多“地球是圆的”难以想像的问题,其中也掺杂了许多幻想与猜测。现在想来,这是小时候童趣斑斓的一个镜头而已。

后来,我姐姐又对我们说了。她比我们年长五六岁,总喜欢对我们说一些在她看来十分高深而有趣的问题。她说,我们居住的地球,有三层,我们是住在最上面的那一层。

我们有惊又喜,但也表示不信。我姐说,这个不是老师说的,更不是老师在课堂教学时所说。这是她的一个小玩伴所说。至于那位小玩伴是哪儿听来的,她也不得而知。我姐还补充说,她的这位小玩伴说,早上她已经听到过住在我们下面一层的人们,早上烧早饭时发出的响声。

这真是惊人的消息。我与我妹都惊得面面相觑。我姐姐自己也兴趣盎然。

我有一个习惯也不知是好是孬,总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为验证真伪,有一年夏天,天刚刚蒙蒙亮,我便悄然起床。

拂晓时分是我们小镇一天中最美丽的时光。四周都是绿茵茵的庄稼,远远望去,真像一个森林;那一丛丛,层次不一的青翠色、深绿色,将空气也染得发绿发蓝。我的眼睛里是绿油油的一片。清晨的大地,刚刚睁开眼睛,行人稀少,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早起的野蜜蜂或黄蜂,营营嗡嗡飞舞,在邻居家菜园子里忙碌。那声音听起来十分响亮,它们总是在嫩黄色的南瓜花和鲜黄色的葵花上面,飞来飞去,忙忙碌碌地采蜜。篱笆下面,还有许多蚊子,黑颜色的,它们相互哼唱着,在做“早市”。

我趴在家门前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此刻的青石板,凉凉的,让人舒服。我侧耳细听“下面一层”,那做早饭时所发出的动静。当我的耳朵帖在青石板时,奇迹发生了。我真的听到了一些声音。确切地说,我的耳朵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嗡嗡声。我当时以为自己真的听到了“下面一层”做早饭的声响,于是,兴奋不已。

我兴冲冲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刚起床的姐姐与妹妹。我姐说,真的么?听她的口吻,好像是不相信的,或者是将信将疑。

原来如此。

      后来我无意之中,将空的瓶子开口处贴近自己的耳朵,发现自己也听到了嗡嗡声;再后来,我分别将左右两手的手指合弄,手背微微凸起,并轻轻捂住耳朵,也照样可以听到这种声音。这时,我才发现自己那次听到“下面一层”烧早饭的声音,完全就是扯淡。怪不得那天我姐听了我的话,一副模棱两可、阴阳怪气的表情。

卢梭在《爱弥儿》中说,童年是理智的睡眠期。我的这些童趣斑斓的镜头,一晃就过去半个多世纪;现在偶尔回忆起这些自己“理智的睡眠期”来,都感到幼稚得发噱;我很难置信,当初自己是如何的一本正经。

不过,也许只有当初的幼稚,才是人生最可贵的品质。人原先的幼稚,其实是一片广阔的原野,是一片未被开垦的处女地,可以在上面种上最为名贵的奇花异草,静待它们的茁壮成长;而且,当初种植得越多,生长得越好,今后的人生才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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