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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虚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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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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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虏的旋转文字


 

有很多天才的作家,我承认他们的风格是难以模仿的。至于他们思维的高度,当然也在一般作家之上。即使这样说,也不等于他们的文字高高在上。相反,有时,我却觉得幼稚的很。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作家,在新晋作家的眼里犹如神一般的存在,但提及他们的文字,却并没有太多天才的意境。我所偏爱的作家中,春上是比较独特的一个。他曾写过一篇《序.旋转木马战记》,主要描素了他对素材的比较和利用方式。他所积累的精华素材当然都留给了小说,然而那些沉淀的渣渣,被用作随笔记录。这是由于,尽管沉渣也有被“道出”的渴望啊。可惜,像我这样缺乏生活阅历的人,就连那些春上所谓的渣滓也是难以寻找的。尽管在对material(素材,原料,材料)的处理方式上,我也和这位大师如出一辙,但就“烹饪”的理解有些不同。然而仅仅理解不同,我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真是伤脑筋的事。可对随笔,杂文,还是微型小说的定义,我却又从来不在乎——有时我还故意混淆他们,为了提高写作的兴趣和新鲜感。说实话,只要不破坏“烹饪”的乐趣,至于经由我之手,烹饪出何等怪东西我都不会那么在意。想来,我只是个初级厨师而已啊!相比material,我更关注的是风格吧!比如用大火煮,还是小火炖,或者倒上许多黏人的植物油,用不温不火的气候开动乱炖模式也是可以的。食物的后期加工也是个问题,到底选择抽湿,风干,腌制,熏制,抑或倒上酵素,用玻璃瓶密封,任其发酵腐烂?总之,我总徘徊在烹调的方式上,而非最后烹调的口味。各人有各人的口味吧,这也是不存在完美的文章的原因之一吧,所以我总不在意谁品尝或品尝的口感的问题。都是不定数啊,关心也无用。

 

听到的友人的故事也很贫乏,这是因为我是个不善交际的人。与其说不善交际,不如说总说错话来得真实。是的,我很会说话,也很喜欢和朋友胡侃瞎侃,但总是说不到要点,有时还会因为玩笑开过头而得罪他们,渐渐我便不喜欢用这种交流方式来拉近和友人的关系了。但有些知心的朋友,还是乐意把他们的秘闻告诉我。我觉得倾听是个好方式,但对那些好像又不真实或无聊的故事提不起兴趣。我点点头,或摇摇头。把预想可能用入小说的素材剪辑下来,以不排序的方式记录下来。有时当然也会张冠李戴,犯了串名的错误。当这些素材在无组织的灵感来临时,就那么不知不觉地进入一个陌生的故事中,有些还并不和情节配套。这样生搬硬套地将朋友珍爱的故事串联进我自己都不喜欢的小说或文章中,总有些打乱别人生活的感觉,以至于事后还会产生内疚和自责。我发现,原来我设想的故事世界和真实的世界的距离还真有些大呢——就连将那些最真实的故事放进去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起初,我以为是异类风格造成的。后来,我就试着用传统的笔调去写那些故事,但是结果还是差不多,他们都不符合我想要投射的那个理想世界。至于将沉渣转变为现实故事,那更是不可能了,于是本来还有完好或健全形体的他们统统变成了变形人,乃至怪兽。好像一面哈哈镜,把我脑中积累的所有正常的事物都扭动了某个角度,不确定的方向,或者整个的本末倒置,即使这样还是不能符合我的世界观。这可是奇怪的现象!难道我的心灵扭曲了。在对风格的过度研究和确认后,我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确实是我自己出了问题。

 

读卡夫卡或春上的小说,你便了解我问题的症结了。春上的取题是有趣的,这种怪异也在他文章的人物或事件的“代号”上有所体现,仅仅如此,他就创造了将变异的想象合理化的方式。是的,用他的写作方式可以,即使不彻底的平复我扭曲的世界观造成的“故事革命”,这点我一直确信不疑。说到这点,春上也在不自觉得用自己的风格描摹着卡夫卡的“变形记式的头脑”呢。去归类,还是去艰难的创造一种情景,还不如简单的用“绿兽”或“蜗牛”这种暗寓来刻画某种难以言传或表达的形象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很久之前,我只不过用新奇的色调或怪异构图来表达违悖常理的事物,这可太困难了。一本小说,一个故事还好,写三四个故事,或一个故事中展现十多个如此难以理解的事物就真是件苦差事了。还好,大师春上给我们这些蠢钝的作家指出了明路。说蠢钝是过分了,瞧,我总把话说过头!也许仅仅是单纯吧。心如孩童的作家们,没有童心的记录者又怎么能成为作家呢?

 

像是缠绕的棉线,不知道为什么,读春上的文章就是这么一种感觉。他对文字的把控,像玩弄牵线木偶一样,任意甩动和摆弄。他大概和我一样,也并不在意是否木偶跳出了漂亮的舞蹈。说到底,漂亮又是什么东西呢?有时觉得自己是冷酷的,把艺术这玩意尽情摆弄,却不关心观看者的感受。那么,我是只写让自己喜欢而不在意读者的作者喽?也不尽然。但是能力有限啊,我尽管使出全力,用有限的技巧牵动那个本就木呆呆的玩意。谁能保证木偶能跳出漂亮的舞蹈啊。他摇晃着,摆出尽可能多的姿势,尽可能显得灵动可爱,如果如此拙劣的把戏能博读者一笑,这便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呢!春上的舞蹈谈不上优美,所以我说他是独特的,他不同于优雅幽玄的川端康成,不同于大气刚硬的大江健三郎,也不同于柔弱敏感的三岛,当然也不同于天才夏目,他只是那么独特的存在,和卡夫卡一样的存在。尽管如此,我并非质疑他大师的深度,他有着我所最敬仰的特异性,仅此就够了。作家无非是特异于一般人的扭曲精神者啊!

 

然而,我也为自己找了太多借口。眼下,我不仅不能创作出解脱自我,抑或愉悦读者的文章,小说当然是更不奢望的了。假如有人要通过文字这一方式来表达自我的见解,那也非得那种精细加工的活计是做不到的。新晋作家们,明白了吗?准确表达和画一幅与照片想象的画是一个道理——粗线条的人需要磨练耐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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