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雀啼鸣的村庄

 燕雀啼鸣的村庄

   文/王丽英     

   120呼叫着，把犯心脏病的杜臣送进医院。

   病房中，女儿燕子，安慰杜臣，爸，没事了，住几天院就好了。要不是铁牛叔打电话及时，我恐怕见不到您了。

     别提他，要不是他，我能犯病？杜臣一脸阴云。

铁牛是护林员，看了大半辈子树，春天栽，夏天剪枝，风雨无阻。今年，靠山村被列为退耕还林试点村，所有开荒地都要栽树。

  杜臣家有三亩开荒地，拒绝栽树。村干部几次上门动员，讲一堆退耕还林的大道理，杜臣一句也听不进去。荒地是我开出来的，种啥我说了算！

昨天，乡政府把树苗送到各村，要求两天内栽完。铁牛带人栽，杜臣在后边拔，边拔边骂，你算哪根葱，自不量力？  铁牛也犯倔，地是国家的，你不能霸占一辈子。说完，吭哧吭哧挖坑，杜臣抱起树苗往地外扔，没走几步晕倒了，铁牛忙打120。

      燕子含泪劝，爸，栽树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好事。铁牛叔没错，地是国家的，咱没权利据为己有。

      杜臣叹口气，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他，侍弄好几十年了，就是舍不得！
     话音未落，铁牛来了。 杜臣故意闭眼装睡，铁牛红着脸说，老哥，对不住，是我脾气倔，要不，把我村南的承包田给你种吧，我知道你喜欢种菜，舍不得种了这么多年的菜地都栽树。
      杜臣翻身坐起来，瞪大眼睛，那可是你分的一等好地！真舍得让我种菜。      

 铁牛诚恳地说，我知道老哥的喜好，其实种蔬菜瓜果，未尝不是好事。可是，咱们村子开荒地太多，树少，每年都受风沙的袭击，自然灾害一年比一年严重，再不退耕还林，危险极大。万一春天有大风沙，咱们全村就有绝收的可能，到那时后悔都来不及。杜臣点头，是我觉悟低，光看眼前，只想着自己。

铁牛激动地说，老哥，是我工作没做好，让你误会了，我知道，你那开荒地侍弄好多年了，跟熟地一样，舍不得栽树。但跟我的一等地相比，还差不少，正好我没长功夫侍弄，只要老哥同意在开荒地栽树，我的地给你都行，你愿意种啥就种啥，丰收了，赏给我口粮食吃，否则，我分文不要。

杜臣眼里闪着亮光，起身下床，拍拍铁牛的肩膀，兄弟，啥也别说了，跟你比，我老汉羞愧啊！说完大步往外走。闺女，回家吧！  

燕子急了，爸，等病好了再回！
      杜臣头也不回地说，好了，回吧......

晨曦，铁牛跟杜臣，伫立在村口，极目远眺，退耕还林后的村庄。炊烟袅袅，绿树环抱，绿油油的玉米正在拔节，蔬菜瓜果的馨香，沁人心脾，河水清澈见底，青蛙吟唱，燕雀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