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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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久了会不经意间想起老家，回忆起天真烂漫的小时候，走不完的田埂、树林、稻田；听不够的鸟语花香、溪水淙淙、小河潺潺；做不完的梦与诗意般流逝了的年华…… 曾经我们怀揣梦想一路前行，乘风破浪柳暗花明，以为会在那片土地生根发芽，可后来，我们扬帆去了那令人憧憬向往的远方！ 为生存疲于奔命，学会了敷衍与伪装，把疲惫、忧伤痛苦通通掩藏，也呐喊也彷徨，失去信仰的力量，心灵像极了缺水干涸的土地，贫瘠荒凉，人海茫茫，何处才是心灵避风靠岸的港？ 幸好，还有那一方神秘而亲切的土地——魂牵梦绕的故乡。它似乎早已沧桑巨变、面目全非，但又总好像没变，依然静谧安详，慈祥友爱，脚下的热土坚实铿锵。是的，想起它，总会有聊不完的琐事，话不完的忧伤…… 多年前回去探望过老家，满眼草木皆有情，只是眼前衰败之景，实在令我不禁悲从中来。凹凸不平的土路不见了，曾经它粗糙的表面，不知承载过多少孩儿有趣的戏码，挖洞打弹珠、雨天垒池塘、吊马车……现在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美观的柏油路，尽管它不再颠簸泥泞，但我却怀念土路，念它毫不遮掩肆意尘土飞扬的洒脱，念它雨后晴日散发的泥土气息，更念它与天地和光同尘的混沌体态，如今这一念，只能在故土变迁的历史里去回味去品读了。 青砖灰瓦的老屋，似乎也结束了它昔日的荣光，到处布满灰尘蛛网，仿佛清风徐来便能将它摧残得体无完肤，夜幕降临，只听见鸟鸣虫吟，再无干活而来的夜归人，微风不燥，但其凉意袭来却足以侵入皮骨，令人凄清惆怅！ 目之所至，只有那棵高大倔强的皂荚树，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从过去到现在，不动声色地站着，沉默里自带深刻与睿智，任时光的年轮不断叠加，它且岿然不动。我在想要历经多少次聚散离守，才能修炼得如此淡定从容与深邃？站在老树下，被老树折服的同时我竟兴奋起来，至少还有能让我领悟、让我思考过去与现在以及将来的物件存在，那我还要贪心到什么地步呢？那些美好早已成了独家记忆，被安放在灵魂深处，回不去也忘不了，必将成为一生所藏，也足可聊以自慰了！ 我的大脑像一个年久失修的相片机，那些恍若昨天的故事，经岁月洗礼，早已成了有断点的碎片斑驳残缺。原来人有一种无法破译的密码叫“忘却”，那些充满快乐诗意的日子，成长的点点滴滴，我几乎忘得所剩无几。啊！这本不该忘却，我居然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忘了？可又记住它们做什么呢？成长有烦恼有疼痛，难道记住它们，仅仅是偶尔让自己“欣赏”那孩童时代的天真与幼稚？不，也许这就是成长的魅力所在，我想它没有答案也不需要答案。 冬去春来，老树在轮回里交替枯荣，尽管被寒风无情撸去最后一片黄叶，只肖春风一来，又层林尽染，绿得苍翠欲滴、透彻绚烂！比起这不朽的老树，人 何其渺小不幸？从开始到结束都似被如诅咒般的宿命包裹，任谁也逃不过那走向消失的劫难！ 只愿在尚且还光明的这头，能多少留下些不灭的东西，让还鲜活的人们有期待有盼头，也算是在无常中的不朽了！ 2020.07.08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