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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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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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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生命唱响战士的歌

让生命唱响战士的歌

我是戴娟,一名普通消防战士的妻子。我的丈夫叫王成相,他是唐山市消防救援支队迁安大队迁阳路站专职队员。

有人叹:时光如水,我要赞:岁月如歌。王成相从入伍成为一名消防兵到退役后转为专职消防员,从身穿橄榄绿到浑身的火焰蓝,至今整整经历16个春秋近6000个日日夜夜。他无论在想家时的骄阳似火下,还是在思念时的月光如水中,不管是遇到风霜执刀,还是碰到雨雪舞剑,他总是执着地穿上黑色防护服去奋勇灭火,他总能迅速地披挂好橙色的救援衣去英勇抢险,他让澎湃着绿色的生命和燃烧的神圣使命,坚定不移地唱响一名消防战士的歌。

2004年岁末,王成相从洪泽湖畔、历史文化名城、我们敬爱的周总理的故乡、中国优秀旅游城市淮安入伍,沿着京杭大运河,来到我的家乡--美丽的凤凰城唐山。五年的消防兵生涯,在年轻的母亲患癌症弥留之际,王成相都未能与生养自己的母亲得以最后的相见。他却用执坚披锐、赴汤蹈火的铮铮铁骨,抒写了年年都获得的“优秀士兵”和“红旗车驾驶员”的光荣称号。

王成相退伍后,一个兵的魂魄和对消防工作的热爱之心没有退伍。2010年他又回到自己深爱着第二故乡,扎根于磅礴的燕山、雄伟的长城、浩荡的滦水所簇拥的全国文明城市迁安市,做了一名专职消防队员。从淮安到迁安,他一直在磨砺着斩灾除害、保佑一方人民平安的长剑。这一年,我嫁给了王成相,我心目中的英雄。他送我一个空落落的洞房,我填满了苦苦相思和绵绵牵念,门上挂着理解的钥匙,随时等候他归来后的开启。

我的丈夫作为专职队的班长和骨干,他从此和消防警铃相依、与消防警报相伴,跟险情长相知、同灾情长相守。对一名消防战士来说,警铃是冲锋的命令,警报是战斗的号角。他和战友们除了救火、救人,还承担着大量的社会救助。警铃在他们休息、吃饭,甚至洗澡时都随时响起,必须在45秒内迅即出征。

2017年盛夏的一天,持续不停的倾盆大雨将沙河灌醉,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冲撞着河岸边的一个村庄,巨大的水流像凶暴的猛兽将22名村民围困在一座二层的小楼上。警铃急切报警,王成相带领队员迅速赶到现场,透过雨幕看到小楼的一层已经全部被洪水吞没,而水位还在上涨。

孩子哭:快来救我!大人喊:快救救我们!被困群众的呼救声穿过暴雨砸在王成相和队员们的心坎上。

没有地形资料参考,不知滚滚洪流到底有多深,也不知水下什么情况。这个村子遍布的沼气池,更加大了救援不可预知的风险。王成相镇定、果决的目光里,告诉队员们:不再犹豫,马上行动。他快速分析判断险情后,立即带领会游泳的队员,系上安全绳,拄起探水棍,相互牵着挽着,彼此搀着扶着,举步维艰地向水中的小楼挪移。

扑进雨水里,很凉。迈进洪水中,很冷。从凉到冷,队员们浑身颤抖,胃肠功能紊乱、经常肚子疼的王成相此刻咬紧牙关。洪水犹如狡猾的困兽,蛮横地冲击着救援队员尚未站稳的左腿,马上又鲁莽地撞击正将探路的右腿。大家被冲得东摇西晃、前倾后仰站立不稳。水底凹凹凸凸、坑坑洼洼,高高低低、坎坎坷坷,一不小心,浊浪涌到鼻下,灌进嘴里,身体被抬起,随时都有被淹没冲走的危险。沼气池,浊水中暗藏的洞穴,更是隐形的杀手。

王成相与队员们用他们年轻的生命和钢铁的信念,同野蛮而凶猛的波浪展开殊死的搏斗,最终将救生衣送到被围困的民众手里,然后把他们一个个送上冲锋舟,王成相和队员们用微笑去拥抱22人感激不尽的泪水。凯旋时,他们让歌声和天空放晴后的红霞齐飞。

由于身体在冰冷的洪水里浸泡时间太长,给王成相的身体带来更加严重的伤害。当后来他又黑又瘦地站在我面前憨笑时,我心疼他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夺眶喷涌。真想化作两管水枪的水,去消灭他身体里的火灾。

2019年冬天,一个雪后的深夜11时,警铃又一次发出战斗的命令:一辆装满柴油的油罐车在驻地附近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侧翻,油罐破损泄露,司机被困在车里,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情况万分危急。

火速到达现场后,王成相的预判和救援现场一样,两道难题摆在眼前。一是驾驶室内的司机被车辆侧翻变形后挤压得不能动弹,需要立即破门救人,而车上装满柴油,不能贸然行动。二是油罐破损后正在泄露,爆炸会一触即发。救人,迫不及待,千钧一发。防爆,迫在眉睫,岌岌可危。队员们来不及顾虑其它,个个奋不顾身。

王成相一边快速组织队员设置隔离警示带,一边仔细地侦查现场。他安排水枪组进行警戒并稀释柴油,自己带领攻坚组率先动手,避开能打火的所有铁器,选用无火花工具套件开始撬动车门。

冰冷的现场,队员的脸上却流淌着汗水。无声的行动,王成相能听到靠近自己队员的心跳声。巨大的险情隐在时间嘀嗒、嘀嗒的秒秒分分中,他深深知道,每个队员都有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他人平安的勇气和决心。

闯过最寒冷的黑夜,冲出黎明前的黑暗,红彤彤的朝阳在雪白的大地上冉冉升起。整整8个小时,被困司机成功救出,圆满完成战斗任务。一个年龄最小的队员,竟然抱着还在喷水的水枪睡着了。酣然纯真的脸颊上,笑容可掬,也是一朵正盛开的舒心的小花。归来的路上,他们闹着、笑着,哼着一首首自己喜欢的战士的歌。

王成相和队员们,每完成一次灭火救人和抢险救灾的任务,就像与簇新的一天一同降生一样。我作为他的妻子,每天在为他和所有的消防战士牵挂、担忧、祈福、保佑的时光中,都能觉到重生的幸福和祥瑞。

韶光跌宕,韶华峥嵘。由衷地让我的女儿感到骄傲的是:她有一个值守于消防工作岗位甘于奉献、勇于担当、水火不辞的好爸爸。

女儿说:在我的成长中,每一次需要爸爸在身边的时候他都不在。我表演节目时他不在,我的家长会他不在,我生病时他不在,就连春节团圆时他也不在,我常常生爸爸的气。后来渐渐知道,爸爸是一个冲进火里、水里去救人保护人民生命和财产的英雄。我为拥有这样的爸爸感到无比自豪,我的同学都羡慕我有一个当消防员的爸爸。我开始爱爸爸,越来越爱。妈,请告诉我爸。我爱爸爸,很爱。

迁安消防大队迁阳路站,所辖滦河108里河岸以西11个乡镇上千家的企业,所有的大型钢铁企业都聚集于此,消防任务十分艰巨。从事消防工作的16年里,王成相出警3389起,救出被困群众300余人,挽救直接财产损失2000多万元。在历年“春节安保”、“暑期安保”、“国庆安保”“全员岗位练兵”各项任务中表现卓越,成绩斐然。

就在我作报告之前,我丈夫王成相用微信告诉我,他在去圆梦爱心小组给患白血病的孩子捐款回来的路上,挽救了一个和父母生气要离家出走的男生,而且把他送回了家。他对我说:我们消防员,每时每刻都把自己当成一名战士,我们喜欢唱战士的歌。每一次与水火战斗,每一回抢险救援,都用生命在歌唱,唱响一个消防战士不怕流血牺牲的歌。我眼中的泪水映出他奋战的身影,静静地听他讲话,他的声音绵软、自然、亲切、温暖,我的心在回答他:成相,我和女儿是你生命的歌。

王树久 202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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