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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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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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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城仙山骑行记

题记:笔者的家乡安徽旌德旌阳镇是中国第六个国际慢城。慢城有一座仙山,海拔1087米,横亘旌德县中部,孑然独立。山名曰凫山,传说是窦子明炼丹成,驾骑凫鸟升天的地方。现其上仍留有炼丹台、捣药臼、晒药坪等遗迹。夏天雨后晴明,登其巅,顶上霞光耀眼,四周云海弥漫,变幻万千,似如仙境。现已为风景区,有道路通之。

晨 骑

昨夜,你又入我的心魔,如白衣天使用一管细针,将亢奋注入我的脉,让我碾转反侧梦难成。

也不知几点,鬼使神差般,让轮子驾着躯体,在波浪线上飞奔。脚尖压着踏板,如小蝌蚪蹦跳在不甚分明的黑白之间,发出些“吱吱”的乐响,与心的律动磕碰。竟然自感成和谐优美的妙音。

下弦月如同睡美人,懒洋洋的从一朵云里探出,还用蒲扇遮着大半个脸。撒出的清辉也是那般的朦胧。

静悄悄白光浮动在轮前,齐刷刷树影向后掠去。泉流叮咚着马头琴的节拍,村舍闪过如片片模糊的剪影……

田蛙用心的鼓着唢呐,此起彼伏,好似波澜。跫鸣犹一缕绵长的线,天籁般似近还远,悠扬夜空。

天气似乎有些闷。小虫犹如百万大军排列的战阵,敢死队般一拨又一拨扑上来,撞在脸上、手臂上,针扎着似麻酥酥的疼。

一条河被石坝拦着,暗暗的波里浮着娥姐姐,骑着玉兔翩跹的闪动。吹过一丝微风,光影跳跃了起来,似乎有点像抛却长裙的水仙女那般妩媚勾魂。

终于一声鸡啼,伴着一颗陨落的星划过夜阑,远处的林子里传来布谷和莺鸟的和鸣。

漫漫长岭,高高山峦,线谱弯弯绕绕的上盘。残月斜晖里,躬着身的影子有点儿像匍匐着的鹰。

爬 升

一路捡拾着星星。露搅和着汗,蠕虫般从毛发里滚出,将马脸当着大道,跐溜着舞步,慢条斯理的肆意蹒跚。

穹顶上那团黑黝黝,渐渐有些发亮。忽然升起一团白白的纱幔,将我罩住,缥缈又迷蒙,更加什么也看不见。

柔纱罩着身躯,湿漉漉的衫粘贴着胸背,樱子似珠子滚落到嘴边,味儿却有点咸。

一弯又一弯,轮子被纱帐缠着,60度爬升,似乎就要停摆。是什么样的驱力,将生命极限下的潜能,也要榨干?

莫不是你,我心中的仙妹,飘渺在高高的天台。当最后一根稻草,就要将支撑意志的线扯断,你总是抛下一缕彩线,将我挽起、轻牵。是你的魔附着我的身,波光潋滟的心潮荡漾着你的舟,心的五彩花瓣交织着你吻过的痕。追寻你,邂逅你,是我永远的念……

登 顶

终于,轮子摆脱掉纱帐的裹挟,心激荡着跳出云头的喜悦,脚底下,万丈云涛,将盆川大地淹没,将千山万壑摇撼。

宏阔而浩瀚,絮状的雾团像海浪一般,翻卷、推拥、挤压、裹缠。或如山丘叠起,或如巨龙绕盘。忽而转为蘑菇,聚集、碰撞、爆炸。惊天动地的呼啸,气势磅礴的变幻。

所站立的峰巅,西侧一股雾浪袭来,砸在脚下的峰石,犹是惊涛裂岸。东面纱幔,被朝阳牵引着下沉,隐约闪出龙脊梯田与世外桃源。

稍远处,山峦如舟,雾团撞击舟体,摇晃的峰头如桅杆,雾浪涌入岫口,隆起又下泻 如万丈飞瀑垂悬。

就在这万里云空间,我看到了你极致绝伦的表演:那山风是你用清脆的铃声,在云海雾涛里奏出的仙乐。云头上荡漾着你如白天鹅般 ,曼妙的舞姿翩跹。云涛中,一勇士挥斥长剑,挑向美丽的女神,是不是你演绎出的,爱恨情仇万世奇缘?

刹那时,穹顶闪开一汪碧蓝,徐悲鸿的马群来了,在草原上奔跑长嘶,转眼间又踪影不见……

忽而你打开花果山的栅栏,大象迟迟,鹿麂悠然。鹰逐狡兔,虎斗熊罴。乌如灰兔,白如鹤鹇,立如企鹅,集队徐行。笨如肥猪,呆头呆脑。抑或半卧半坐大狗熊,憨态可掬招人怜……

我被你的雄浑以及变幻神奇深深震撼,方想起在这里,窦翁携着炼成的仙丹,驾骑凫鸟,由仙鹤引着上了天。诗仙也曾在石壁上发问:安得虹桥架苍穹,仙人招手来相牵。

我身上虽没有仙气,却飘飘然站在了云端,惊诧于海上蓬莱的秘境,幻化于花果仙山的斑斓。

与你邂逅,心胸被你拉宽,仿佛如你一般的广阔浩瀚。情感被你洗涤,心灵被你净化。什么得失宠辱,什么地位金钱,仿佛都如尘沙淹没于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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