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

汪葆夫

老梁对老朱促狭的眨眨眼，老万要知道你来了，不知道要怎样高兴了，这一晃十多年了……呵呵，你忘了当年我们和老万开的那个玩笑吗？我今天要给他一个惊喜……

老朱哈哈笑着，怎么能忘记？当年在党校，咱们仨可是死党。临毕业，老万摩拳擦掌，告诉我要大干一番事业。我故意逗他，社会可是个大染缸，说不定会成为腐败分子呢。老万急了，赌咒发誓要做个清官。我就说，好，我做你的监督，你什么时候腐败了，我就什么时候把你送进监牢。你说，我做见证。咱仨当即打手击掌。那时真可谓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啊！

老梁已经拨通了老万的电话，示意老朱别做声，煞有介事的说，万局长，我通知你来县委办公室一趟。是这样，省纪委朱书记来了，你忘记当年咱们三个打手击掌的事吗？专门为你来的。还有，县委有一个重大决定，你来了就知道了，好，就这样。

打过电话，老梁和老朱边品茶聊天边等老万。

老梁说，实在想念当年的老朋友啊，可各自工作都挺忙，一别经年，哪有时间聚首。

老朱说，是啊，我这次办案恰巧路过宝地，说什么我也要来看望一下老友。

老梁直夸老万，这家伙真能干，工作非常出色，自我调到这个县，他的单位获得全系统五连冠，难得啊。

老朱说，这样的人才还不快些提拔？

老梁说，正有此意。他来了，我就要向他宣布县委新的任命。

在“滴答滴答”的足音中，时间悄悄走远。老梁抬腕看看表，这个老万，可能又被公务缠住了手脚，他可是个忙人，走，我们去瞧他。

两人驱车来到局门口，看到院子里人员纷纷乱乱，停了两辆警车，几名警察正在拉警戒线。老万脱不开身，原来局里真的有事。

公安局长老魏赶过来，向老梁敬礼，梁书记，我正要给您打电话汇报呢，您怎么这么快知道了？

老梁一头雾水，出了什么事了？

老魏说，咳，老万出事了——跳楼了！

老朱大吃一惊，喃喃的，怎么会这样？

老梁颓然道，也许，我们不该开那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