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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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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2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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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把马修还给安妮吧

请把马修还给安妮吧!

安妮身穿长袍,戴着学士帽,参加完雷德蒙德学院的毕业典礼,便急匆匆坐上去布赖特河的火车。马修和玛丽拉早已等待在车站上,他们满眼期待着安妮的身影。安妮一下火车,瞧见马修和玛丽拉,脸上绽开花一般的笑容,张开双臂,飞奔过来,拥抱住马修和玛丽拉。马修的脸上露出羞怯的笑容,玛丽拉也任由自己热烈感情自由流露。

三人上了马车,马修驾着车驶向阿冯利。“白色的欢乐之路”依旧那么美,雪白、芬芳的花朵像欢迎老朋友似的在风中摇曳,阳光也趁机撒下斑驳陆离的光片;“闪光的小湖”里波光粼粼,旁边的昭泽地里,青蛙在清脆悦耳地欢唱;“闹鬼的森林”里冷云杉吹奏着口哨;“森林女神的水泡”被风吹皱,翻起泡沫般的小浪花……

但是故事并不是这样发展的,马修死了,最爱安妮的马修死了,他还没有看到安妮辉煌的未来,没有见证安妮穿着白色婚纱的幸福时刻。这位憨厚、腼腆、暖心的老人竟然死了!作者为什么给马修安排了这样的结局?是想把安妮留在绿山墙农舍吗?是想让安妮知道除了马修外,玛丽拉也深深爱着她吗?还是给吉尔伯特一个帮助安妮的机会,解除两人之间的恩怨?不管哪个原因,马修的死对安妮和读者来说都太残忍了。我甚至不敢再读这本书,每每想起,内心都是一阵酸痛。直到我改写了《绿山墙的安妮》的结尾,我内心的煎熬才稍微减轻了些。

“马修—马修—你怎么啦?”听见玛丽拉急促惶恐的喊声,安妮扔掉手中的白色水仙花,快步穿过厅堂。但是,还是晚了一步,马修跌倒在门槛上。

“他昏过去了,”率先来到马修身边的玛丽拉喘着粗气说,“快去叫马丁,快,快!快请医生。”

雇工马丁立刻动身去请医生,路过果坡时,把巴里先生、巴里太太和林德太太叫了过来。大家立刻帮着给马修推气,做心脏复苏。医生也及时赶到,救下了马修的命。

“医生,马修为什么还没有醒来?”玛丽拉焦急的问道。

“卡思伯特小姐,请恕我直言,马修·卡思伯特先生一定受到了严重打击,他不愿直面现实,才处于昏迷中。你们细心照顾,事情也许会好转。”医生说完转身离去了。

使马修遭受打击的罪魁祸首就是从邮局取来的报纸,上面报道了艾比银行倒闭的消息。绿山墙农舍的每一分钱都存在那里。玛丽拉悲痛欲绝地紧紧握着马修的手,而安妮却手足无措,她原以为自己会泪流满面,但是她眼中没有泪,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前天晚上他们在大门口分别时他还向她微笑时的场景。

晚上,安妮回到东山墙屋子,跪在窗口,仰望着闪烁的星星,开始祈祷:“马修,请你醒来吧!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昔日马修对自己的好如电影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欢喜和悲痛强烈刺激了安妮的心,她失声痛哭起来。玛丽听到声音,悄悄地进来安慰她,“好啦,别这样哭,这样哭是不对的。只要我们细心照顾,马修还有醒来的可能。”

“玛丽拉,我好害怕。”安妮泣不成声地说。

“安妮,如果你不在这儿,我也会害怕的。我得承认,现在我很感激斯潘塞太太犯下的错误,你来到了绿山墙农舍。虽然,我一向对你有点儿严厉和粗暴,但是我像马修一样爱着你,你就像我的亲骨肉一样。”

过了几天,阿冯利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绿山墙农舍也回到原来的轨道,除了马修安静地躺在他的房间里。安妮每天会采一些白玫瑰放在马修床头,这是他的母亲生前从苏格兰带来的旧式品种玫瑰。马修对它们一直怀有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深挚的爱。安妮做这些,希望马修在香气怡人的花香下心情愉快,尽早醒来。

有时候,安妮的心里也很苦闷。她不能忍受自己在马修昏迷的情况下,望着冷杉树后面的日出和花园里淡红色的花苞满心欢喜;戴安娜快活的话语和腔调仍然使自己发出笑声;充满鲜花、爱和友情的美丽世界仍然能使自己浮想联翩,满怀激情。安妮把这些苦闷告诉了阿伦太太,“马修还在昏迷,而我却能从一些事物里找到快乐,这似乎是对他的不忠。”

阿伦太太温和地说,“之前马修喜欢你的谈笑,我想现在他也是如此,你不应该关上心扉,限制自己的快乐。那样的姑娘,马修也不会喜欢。”

安妮若有所思,“谢谢你,阿伦太太。现在我要回家了,玛丽拉一个人待在家里,黄昏的时候她会感到寂寞的。”

“等你又离开她去上大学时,恐怕她会更加寂寞了。”阿伦太太说。

安妮没有回答她,道了声晚安,慢慢地走回绿山墙农舍。玛丽拉正坐在前门的台阶上,安妮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们背后的房门开着,被一枚粉红色大海螺卡住,海螺光华盘旋的内壁使人想起大海的落日。

“你不在的时候,斯潘塞医生到这儿来了。”玛丽拉说,“他说明天那位专家在镇上,他坚持要我去检查一下眼睛。我想我最好去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我不在的时候,你独自看护马修,没有意见吧?另外家里还有一些活儿需要你干。”

“我喜欢守在马修身边,活儿我也会好好地干,你不必担心我把事情弄得无法收拾。”

玛丽拉笑了,“那时候,你是一个专门会闯祸的小丫头,脑子满是怪诞的想法。不过你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欢乐。当你上女王学校时,我实实在在感受到没有你绿山墙农舍的冷清和无聊。对了,吉尔伯特·布莱思打算教书吗?”

“是的。”

“他是个多么漂亮的小伙子啊。”玛丽拉心不在焉地说,“上个礼拜天,我在教堂看见了他。他看起来身材很高,很有男子汉气概,很像他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约翰·布莱思以前是个英俊的男孩子。我们曾是真正的好朋友,他和我,人们管他叫我的情人。”

安妮一下子来了兴致,“啊,玛丽拉,后来怎么样了?—为什么你没有—”

“我们吵了一架,当他请我原谅他时,我不肯。我打算过一会儿原谅他,但他再也没有回来。布莱思家的人都有很强的独立意志。我总觉得非常遗憾。”

安妮听后,没有说话,但她的内心却隐痛作痛。

第二天,玛丽拉到镇上看眼睛。安妮守着马修,滔滔不绝说了很多话,又利索地干完了所有家务。当安妮再次回到马修房间时,她发现玛丽拉歪着脑袋坐在马秀的床边,她这种垂头丧气的样子,让安妮打了个寒颤,她从未见过玛丽拉这样毫无生气的坐着。“你怎么啦,玛丽拉?”

玛丽拉疲倦地抬起头,“医生检查了我的眼镜,他说如果我完全停止看书和做针线活儿,也不做任何伤害视力的工作,如果我留神不掉眼泪,他认为我的眼睛也许不会再坏下去,我的头疼病也会消失。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做,他说我肯定会在六个月之内完全瞎掉,瞎掉!安妮,想想这个词的分量吧。”

安妮惊愕地叫了一声,然后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她感到自己没法说话,接着她勇敢但哽咽的说:“玛丽拉,别想这么多,你知道他给了你希望,如果你小心保护,你是不会完全失明的。”

“安妮,我不认为这有多大的希望,“”玛丽拉痛苦地说,“要是我不能看书,不能做针线活儿,也不能做其他的任何事情,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呢?我宁可瞎掉或者死掉。至于掉眼泪,当我看到马修这样躺在床上时,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掉眼泪。罢了,谈这事也没有用处,谢谢你给我倒一杯茶来。不管怎么说,暂时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我受不了朋友们又到这儿向我问长问短,表示同情,讨论个没完没了。”

吃过晚饭,安妮自己来到东山墙屋子,噙着眼泪,心情沉重地在黑暗中独自坐在窗口。从她回家后的那天夜里坐在那儿以来,情况发生了多么可悲的变化。那时的她充满了欢乐和希望,未来仿佛是光辉灿烂的、前途无量。安妮感到从那以后,自己似乎生活了好几年。可是她上床以前,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心情也平静了。她毫不畏惧的正是她的责任。并且发现它是一个对她有帮助的因素。每当我们坦率面对它的时候,责任总是对我们有帮助的。

几天以后的一个下午,玛丽拉和一位客人在院子里谈话。安妮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知道他是来自卡莫迪的萨德雷。但安妮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使玛丽拉的脸色如此难看。“萨德雷先生来干什么,玛丽拉?”当客人走后,安妮关切地问道。

玛丽拉在门口坐下,看着安妮,不顾眼科医生的禁止,眼睛里又噙满了泪水,说话的声音也变了。“他听说我要出卖绿山墙农舍,他想把它买下来。”

“把它买下来,买绿山墙农舍?”安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玛丽拉,你不是打算出卖绿山墙农舍吧?”

“安妮,我不知道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办法。我全盘考虑过了,如果我的眼睛没有问题,我可以继续经营绿山墙农舍。你也知道我们的每一分钱都存在艾比银行,还有偿还去年马修签署的借据。林德太太建议我把农庄卖了,卖的钱可以维持我和马修的生活。我很高兴你拿到了奖学金,能满足你的生活所需。不过,暑假里你将无家可归。我想想挺难过的,情况就是这样。”玛丽拉再也支撑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安妮坚决地说:“你绝不能卖掉绿山墙农舍!”然后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玛丽拉。“巴里先生想在明年租我们的那片农田,这样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打算教书,已经向这里的学校提交了申请。不过我不指望得到这个职位,因为我知道学校的理事会已经答应聘请吉尔伯特·布莱思了。可是我还可以去别的地方,那样离家也不太远。我要留下来陪着你,玛丽拉,我要念书给你听,让你心情舒畅,你不会感到乏味和寂寞的。我们一起待在绿山墙农舍,守着马修,我们会过得非常舒服和幸福的。”

玛丽拉像个身在梦乡的女人那样听,但是她不想让安妮付出这么大的牺牲,“安妮,你的报复……”

“玛丽拉,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还像以前一样雄心勃勃,只是改变了我所追求的目标。我要做一名出色的教师,我要挽救你的视力。另外,我还打算在家里学习功课,自修一些大学课程。我有一大堆的计划,玛丽拉,一个星期以来,我一直在制定这些计划,我要尽力使这里生机盎然,我相信多彩的生活会给我们丰厚的报答。当我离开女王学校的时候,我的未来像一条笔直的道路在我面前延伸出去,我想我沿路可以看到许多里程碑。现在路上有了个弯道,我不知道拐过弯去那边有什么,但是相信那里一定有最美好的景致,那条弯道自有它的迷人之处。玛丽拉,我不知拐过去的道路通向哪里—有没有翠绿光华以及轻柔交错的光和影—令人耳目一新的风景—新的美感—拐过去是否还有许多弯道、山丘和山谷?”

“我觉得我不应该让你放弃它。”玛丽拉说。

“可是你没有办法阻拦。我已经16岁半了,而且‘固执得像一匹骡子’。玛丽拉,你也不用再同情我,我不喜欢被人怜悯,而且毫无必要。只要一想到我能留在心爱的绿山墙农舍,我就感到由衷的高兴。谁也不会像你、我、马修那样爱它,所以我们非把绿山墙农舍留在手里不可。”

玛丽拉使劲地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她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当安妮·雪莉放弃上大学,打算留在家乡教书的消息,没几天便在阿冯利传开,人们议论纷纷,阿伦太太用赞许的话语表扬了安妮,安妮高兴得热泪盈眶。林德太太对此也发表了言论,“我听说你放弃上大学,留在阿冯利教书,这实在是一个不错的打算。”

“不,我要到卡莫迪去教书,你知道的。”

“我想你就要在这里的阿冯利教书了。理事会决定把职位给你了。”

“林德太太!”安妮惊愕地跳了起来,“怎么回事?我以为他们已经把它给吉尔伯特·布莱思了!”

“他们是答应了,可是吉尔伯特听说你提出了申请,就去找他们,并且建议他们接受你去执教。我想他确实心地善良,能关心别人,就那么回事儿。”

“我觉得不应该接受,”安妮嗫嚅地说,“我不应该让吉尔伯特为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为我。”

“我想你现在没法阻止他了,他已经和白沙镇的理事会签了合同。你即使拒绝,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

安妮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但是她的心里暖融融的,自从马修昏迷以来,她收到了太多好心人的慰问,尤其是来自强劲对手—吉尔伯特的帮助。

第二天下午,安妮在外面碰到了吉尔伯特·布莱思,他彬彬有礼地抬了抬他的帽子。不过,如果安妮不停住脚步伸出手去的话,他是会一言不发地从她身边走过去的。

“吉尔伯特,”安妮绯红着脸说,“我想谢谢你为了我放弃这所学校。你太好了—我想让你知道我对此非常感谢。”

吉尔伯特热情地握住安妮伸出的手。“安妮,我很高兴能给你一点儿小小的帮助。以后我们成为朋友好不好?你能原谅我过去犯的错误吗?”

安妮想收回她的手,可是没有成功。“那天在池塘岸边,我就原谅你了,只是我自己并不知道,那时我真是个倔强的小傻瓜。我一直—我不妨完全承认—从那以后,我一直后悔不迭。”

“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吉尔伯特兴高采烈地说,“并且我们都打算自学一些大学课程,那样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安妮和吉尔伯特手拉着手聊了很长时间,直到太阳落山了,整个阿冯利都沐浴在梦一般的余晖中,两个人才恋恋不舍道了别。

安妮兴奋地一路小跑回到家,她想把她和吉尔伯特和好的事,告诉马修。当安妮推开马修的房门,她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马修坐了起来,手里捧着安妮采来的白玫瑰花束,他那充满爱的大眼睛痴痴地看着安妮。这一切仿佛梦一样,安妮不敢动,生怕打破了美好的一切。,玛丽拉见状,忙说,“安妮,快过来,马修等你好久了。”确定真实后的安妮,眼泪哗一下流了出来,张开双臂,飞奔过去搂住马修的脖子,任泪水刘霞脸颊,打湿马修的衣衫。马修用手轻拍着安妮颤抖的后背,哽咽着说:“安妮,我的好姑娘,玛丽拉全告诉我了。谢谢你顾及我们!我和玛丽拉商量好了,我们绝不让你的梦想落空。”安妮扬起泪花点点的脸,“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美好的事情啦,马修,你的醒来会让我的生活绚丽多彩起来。玛丽拉,我以为这是梦,你说话时我还不能确信,现在搂着马修,听见他说话,我才放心下来。我是最幸运的姑娘,是不是?我被你们收养,被你们爱着生活在绿山墙农舍,我在美丽的阿冯利田野里开心的玩耍,我有灵魂知音,还有丰富多彩的学校生活。现在马修不再昏迷,绿山墙农舍也在我们手里。而我要在这里教书,我、马修,还有玛丽拉,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三个人苦笑着拥在一起,落日的余晖把房间映成了暖红色,温馨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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