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是我的爱好,是我最早最持久的选择,直到眼晴不能读书,我才不得不听书唱歌。
小时候爱读书,可是除了课本,很难找到一本课外书。偶尔有人买一本连环画,便会迫不及待地等着看,传来传去,不知传了多少人,最终也不知传到哪里去了。
那时,正房墙壁上贴满了年画,有美女有风景,也有戏曲故事,给苍白的文化生活增添不少雅兴。没书没电视,广播和报纸成了主要精神食粮。因为父亲曾是大队会计,所以,我家有很多报纸杂志可看,一直到高中,报栏前常有我的身影。
正是从高中起,我才发现学校有图书室,可以借书。而且才看到新华书店,可以买书。我借过书也买过书,只是学习任务太重,读书很不尽兴,当时主要读些国内名著,如四大名著等。
大学是读书的最佳时期,学业没那么紧了,中文系读书更方便,没人说你不务正业,学校图书馆大门畅开,校外书店一家接一家。我如饥似渴,一本接一本地读,目光由国内转向国外,读了不少外国名著,读到《百年孤独》以及《战争与和平》时,短暂的大学生活很快就结束了。
上班后,忙于工作家务,读书是最少的,只有节假日才读一两本,碎片时间,点点滴滴,读得很慢。在偏僻的农村中学,难得遇到一本书,如获至宝,非借来读读不可。那时,常常号召捐书,自己仅有的几本书,读过的和未读的都恋恋不舍地捐出去了。不过,我无论到哪里总爱带本书的习惯一直未变,书仿佛是我最亲切的朋友,它不会伤害我,只会抚慰我的心。
每逢放假,我总是提前准备好要读的书,似乎是无书不成假,有书心坦然。读书上瘾总比烟瘾酒瘾网瘾好。古人云,人无癖不可交。读书的癖好最雅。在我的影响下,孩子也爱上了读书,由自己一个人读到两个人一齐读,家庭氛围文雅多了。
好景不长,小儿子出生时,我的眼晴视力下降,看不了书了。我没法给孩子做榜样,也不能给孩子读书讲故事,辅导作业更是难上加难。无奈之下把兴趣转向手机,结果孩子也迷上了手机。无论我怎么苦口婆心地讲道理,都无济于事。没办法,我只好用奖惩办法强迫孩子读书,读书享优惠,把读书作为孩子玩乐的条件。不读书不让玩手机,不读书不给买玩具。
书越来越丰富,可读书的人似乎不成比例,尤其互联网和智能手机的出现,纸质书与电子书并存,电子书省钱省事,市场不断扩大,网络作家应运而生。这一现象,丰富了阅读空间,也冲击了图书市场,传统作家面临挑战。
读书之路走不通后,我开始学唱歌,在书山书海里唱,闻着书香摸着书架唱,似乎在发泄胸中的郁闷。后来,有人告诉我听书的方法,说听就听,心中欣慰又有种归属感。
后来,中牟作家娄继周老师一篇“石破天惊说红楼”的文章,又把我从听书中拉了回来,为了读他的书,我用手机摄像头把字放大,一字字一行行,怕一次看太多眼疼,便读读歇歇。哪怕一天读两三页,心里也踏实,有收获的喜悦,似乎不读书就是浪费光阴,有负罪感。有一次,朋友见我用手机艰难地读书,感慨地说:“看你这样还读书,有些人长着一双好眼却不读书,真是白长了。”
如今,我一如既往地机读,听书明显减少,由泛泛而听转向有选择有重点地听,鸡汤听多了就腻了,生活大道理也就那么多,翻来覆去,大同小异,最后压缩到睡前一篇十点人物志而已。俗话说,滴水穿石。每天读几页,天长日久,几年下来竟啃完了好多有份量的书,边读边在手机上记笔记,读后又用手机写读后感。手机帮了我的大忙,让我重新拿起了书本。
想读的书慢慢读着,虽不能像别人那样悠闲地躺着读,坐着读躺着写也不错。
随着岁月流逝,容颜渐老,人到中年,读书内客渐渐转向国学和乡贤文学,从通俗小说转向散文随笔,从情感情节转向语言哲思,对社会现实的关注始终未变。
近期,娄老师的中牟乡贤文学让我流连忘返,恨不得一字不拉全读完。他一心研究中牟文化,是个难得的”中牟通”,读他的作品等于借力上高速,驶入通往中牟文化的快车道。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想,几年后,中牟历史文化迟早会尽入我囊中的。
如今,我集读书、听书、写作于一体,融汇贯通,边读边写,相辅相成。其实我真正写作是从认识娄老师开始的,是他那句不厌其烦的“你写呗”,拉我写起来的。
书都不能读怎么写,就像不能走而想跑一样。本来认为已经堵死的路,愣是让他打开一个缺口,从此把写作的种子埋进我的心田,促使我在困境中顽强拼搏。
记得听十点人物志时,《琼瑶传》首次让我起写的念头,它让我意识到把平日看到的生活记录下来,若干年后,后人看时会觉新鲜有趣,仿佛看到了那个时代的样子。有人说,文字能够让时间留下脚印,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特的故事,写出来才能闪耀光彩。我为什么不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写下来呢?像别人那样,让字句间的灵气演绎出一部鲜活的时代史,让洒下的每一行字,能影响一段人生。
从此,心中那颗写作的种子渐渐萌芽了。
直到有一天,我读到娄老师的一篇散文《六府营记》,语言浅显朴实,如话家常,好像写作也没那么难。我又反问自已为什么不能写写自己家乡呢?正如有人所说,写作并非只为了表达,更是为了交流。
冲动之后就是行动,写作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这一步很关键,犹豫了两年才迈出来。从此一写不回头,笔耕不辍。灵感像条河,淙淙流淌,永不干涸。因为它的源头是你读过的书走过的路,你的思想便是那泉眼。难怪有人说,写作是观察和思考的艺术,有思想的文字,才有深度和生命力。思想是文学的翅膀,它的高度决定了文学的价值。
一个连读书都困难的人,竟然写起来了。想想旧社会,尤其是元代以后,读书不易,写作更难,弄不好脑袋搬家,株连几族。捕风捉影的文字狱令人胆寒,压制着人的才智,这也是我在读中牟文化中思考的问题:为什么很多古典小说的作者扑朔迷离,为什么那么多进士翰林的著述并不多,是不想写还是不敢写?想写不敢写的可能性最大。这样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如今风清气正,文化怎会不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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