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的一个回眸（外一首）

吴文茹

在延安的某条小路旁

我穿过树梢，看到一个塔尖

于是耳畔就有交响曲响起

隆隆的炮声，生命倒下的声音

还有骨头炸裂的姿势

我的神经低垂下来

与那些虔诚的小树一道

我记得延安有过象征

群山把这里高高举起，像一面旗

而那时候树小我也小

如今我接近你

像接近树旁一位朴实的老人

真的有点容貌模糊了

这是不该发生的事

我的背上曾经被刻下过一些字

清晰过，又模糊了

现在我紧攥着这些字

它们却疼着喊我

孩子，要懂得止血

路遥知马力

我们在这里会面

生死两茫茫

我们怀抱着同一个信念

都认为文学可以抒写人生

而你却过早离开了

人生的路途太遥远

你真的那么想去休息

在秦川，有一些小草

会记得你的足迹

因为你的心

装着草命一样的人

在夜色下

那些飞游的晴空

会露出几颗眨眼的星星

它们知道，你

沉思的样子

内心却装着鼓舞万众的精神

你这匹马

在那样短的时间

创造了一个平凡的世界

而今我立于你的面前

却倍感路上的凉风

从马的背后

如春雷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