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傍晚,女儿放学回来,刚打开家门,就迫不及待地问我:“妈妈,你最高有多少承受力呢?”我明白女儿的意思。早上,读初二的女儿刚刚进行了两场考试:语文和数学。中午回家后,我忍着没像以前那样问她考得怎么样。我知道,女儿的字典里永远只有两个字“还好”。“还好”是“还算好”,还是“好”?女儿说不准,我更无从得知。多次事实证明,女儿的“还好”具有很广泛的概括意义,它涵盖了“一般、好、很好”。幸运的是,它排除了“差”。
每次考试,负责任的老师总是很快就改好试卷,难道成绩不理想?我有点忐忑。“你忍心让我承受多少承受力?”我把球踢给女儿。我知道,善良的女儿也不忍让我承受太多的压力。“数学成绩第二,倒数的!”女儿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故意把“倒数”两字加了重音。这绝不可能!女儿绝对不可能考第五十一名。虽说女儿在学习上不是那么主动积极,但在我火眼金睛的监督下,倒也不敢太偷懒,因此成绩也总处于中上水平。况且女儿刚才的声音,似乎有点笑意。一定是考得不错,故意逗我玩。“下次我一定要赢过我前面的那个,前面唯一的一个。”女儿的话让我吃了定心丸,“145,第二名。”我高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欢快地跳跃着。
对于女儿的学习,我一向是不管的。早年父母对我学习的不管不问已经在我脑海定格,我固执地认为学习都是靠自己的。全然没有想到一贫如洗的父母整日忙于生计,哪能有暇关注我?大字不识一个的父母,又怎能有能力顾及我?能够有机会读书已经是我天大的幸运!
我思想的转变是在女儿读初一时。那时,为让女儿在高手如云的实验班里站有一席之地,我不仅严加督促,而且重拾丢失已久的课本,重温遗忘已久的知识,以及时为女儿释疑解惑。可虽是这样,女儿的成绩还是偶有不尽人意。每逢这时,我总是雷霆大怒,大声斥责。想我倾尽心血却徒劳无获,犹如终年耕耘的农民颗粒无收,内心的痛苦、失望和愤怒可想而知。无助的女儿只能俯首低眉,默默垂泪,可怜至极!其实,在女儿的心里,她何尝不想次次满分、每每第一!
“你最高有多少承受力呢?”女儿的话,如重锤一样敲击着我的心。我到底有多少承受力呢?说实话,我希望是“0”。我希望自己时时称心、事事如意,永远心想事成、一帆风顺,不用承受任何的艰难困苦,不用面对任何的惊涛骇浪。这应该是天下所有苍生的共同心愿。但这可能吗?人生不如意是常有事。可正是这些“不如意”才让你懂得了什么是“如意”。就像没有“苦”你不懂“甜”,没有“悲”你不懂“喜”一样。所以,请珍惜“不如意”,珍惜生命中遇到的点点滴滴。正是这些,才造就了你多彩的生活,为你苍白的人生增姿添色。
孩子,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了,我有100%的承受力。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100%的承受力。更准确地说,承受力应该像弹簧一样,可伸可缩。当生活给你多少的压力,你就应该有多少的承受力!从这一点来说,人的承受力应该是无穷无尽的!
(写于2011年1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