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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峰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随笔杂谈
2020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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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没有捷径 只有勤读苦写

网络时代,不用说上电脑百度,随手翻翻手机,就会让你眼花缭乱,什么历史悬疑,地理旅游,明星绯闻,海外时事,车祸凶杀。家长里短,奇闻异事,应有尽有,各种各样的新鲜事接踵而来,让你应接不暇,不必认真阅读,只要走马观花,就让装卖你的脑子,让你的思绪游走于天上人间,古今中外,你满脑子都是稀奇事,当然也有关于写作的事儿,因为自己大小是个作家,故而浏览这方面的比较多点,什么投稿方法,读书培训,写作技巧总会映入我的眼帘,让你不想看也会眊一眼,令人惊讶的是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标题铺天盖地而来《从来都没投过稿,加入某公众号开办的培训班,月入稿费过×》《写作有技巧的,会写不会投也白搭》《某人从未写过稿 一篇雄文世人皆知》等等,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不知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一万个不相信。读书写作从来就没有什么终南捷径,唯一的方法就是多读书,勤写作,唯如此,踏踏实实,几十年如一日,方可功到自然成。我出生在黄土高原上一个偏僻的山村,在我的童年时代,那里的文化生活可谓一片空白,也许只有白纸才能写黑字,也才能展开天高地广的思想飞翔。小学是几个年级聚在一个教室的复式班,上小学一二年级,就可以学习三四年级的课程,也许是天生对文字感兴趣,经常偷听老师讲高年级的语文课,尤其喜欢古诗,什么《宿建德江》《鹿柴》《登鹳雀楼》早在我学习的时候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入脑入心。父亲爱看小说,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开始读第一部真正的长篇小说《说岳全传》,上了四年级 读完了《保卫延安》《创业史》《三家巷》《杨家将》《水浒传》《西游记》,五年级读的就更多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红楼梦》《碧血剑》《七剑下天山》《三个火枪手》等等,以至于数学成绩一落千丈,到了后来望而生畏,甚至连奇数、偶数,最大公约数,最小公倍数、解方程也搞不明白,记得那时最讨厌的就是做数学题,一个人步行每小时走多少公里,走了一段时间,一个人骑自行车每小时走多少公里,让求两人什么时候碰面,天知道啊!假如途中有人撒尿,或者休息,算不算时间?还有就是把鸡和兔子关在一个笼子里,给了一些数据,让解答到底有几只鸡,几只兔子,当时想不通,你说出题的人脑子有毛病,谁家把鸡和兔子关在一个笼子里;再者就是拿一根绳子丈量井深,前前后后说了一大堆,越算越不明白。讨厌数学,就从那是一直延续到中学。那时山村的语文教学没有什么技巧可言,老师总是让学生死记硬背,一篇课文读了再读,抄了再抄,读得多了其意自见,抄的久了,牢记于心。熟能生巧,功效之间,没想到看似拙笨的方法,让我掌握了优美的词汇,直到现在,还能背诵小学学过的课文,可以在写作中活学活用,信手拈来。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有了写日记的习惯,不管身边发生什么事情,都会记录下来,尽管前言不搭后语,字迹也歪歪扭扭,但每天坚持,语言逐渐结构化,段落层次逐渐分明,词语也向着美的旋律奔去。

故乡地处黄土高原腹地,那里山大沟深,交通不便,我们这些山里孩子,每天除了上学之外,周末和假期便成了父母的好帮手,上山砍柴,田间播种、锄禾、收割早已学会,干起来有板有眼,俨然一个地道的庄稼汉,忙里偷闲能看到一本好书,就好比从山上挑下百斤重的柴,坐在山头上沐浴清风般舒坦!童年时代,农村电视还不普及,惟一能了解外界的是广播匣子和并不多见的奢侈品—半导体收音机。能借到一本好书,绝不是一件轻松事,常常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来到有好书的人家,再死皮懒脸的说上一通好话,或是帮人家干一天活,在那个没有电视电脑,文化娱乐荒芜的年代,凡能设法借到的古今中外文学名著、甚至旧报纸、破杂志,都会一股脑的弄来饥不择食地饱餐一顿。虽然多是一些有头没尾、有尾没头、甚至无头无尾的残破旧书,记得那时钟情三本书,村里有个青年爱看小说,他订购《山西民间文学》《今古传奇》《故事会》,每当送报纸的来,我总是尾随其后,争着和他套近乎,期盼一睹为快。《今古传奇》那时连载《玉娇龙》,让我颇感兴趣,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走遍天涯海角,做一名真正的游侠,总之,不管是什么书,都能使我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课后休息、劳动间隙津津有味的读书,可以忘记饥渴、丢掉烦恼,随着书中故事情节进入美妙的个人世界畅游。读书最美的时光莫过于放牛期间,把牛赶进山谷,便兔子般的钻进柳荫,顾不上擦一把脸上的泥渍,打开一本小说,伴着耳畔的蝉鸣,轻抚脸颊的柔风,进入绝美的世界……下雨天是老天赐予我的最佳读书日。放了假,遇到一下好几天的雨就再也不用下地帮父母劳动,聆听屋檐下雨水“滴答”声,心生一种鸟鸣山幽的宁静,雨打芭蕉的韵致,胸中便腾升一份特别的幸福感!打开一本厚厚的小说……读到妙处,摘录本中,留闲暇时欣赏和玩味,以便到用时随心所欲,并从此养成“不动笔墨不读书”的习惯,为我以后写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记得那是一个马年的寒冬,13岁的我在村中饲养院玩,发现贴在羊圈栅栏上的一张《人民日报》(用来给羊挡风寒),其中大地副刊中有一首写《马》的诗歌:“红鬃飞扬,四蹄腾空”,一时感觉文采飞扬,激情澎湃,就随手撕了下来,事后主家找上门来,父亲一边大声训斥我,一边重新拿了一张报纸给人家贴上。至今,这张剪报还保存在剪贴本中。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村里还没通电,只有广播盒子和少量的收音机,在那悠远漫长的冬夜,听老汉们说书是一件快事,说书的是一个健壮的老汉,七十岁左右,名字当中带一个“雕”字,父辈们谓之“雕叔”,他长得五大三粗,鹰眼雕鼻,红扑扑的脸蛋像是涂上了一层红油彩。虽说他大字不识一个,但说起评书来却头头是道。原因是他记性特别好,只要听人说过的书,就会永记心头,再也不会遗忘,一些波澜不惊的评书在他颇具渲染的大脑里逐渐加工成农村人浅显易懂的故事情节,兼之说书时手舞足蹈,滔滔不绝,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引人入胜,动感十足,而又通俗易懂。《三侠五义》就是那时听的,说书一开始就带有英雄主义色彩,无形之中使我对古代英雄的敬重与崇拜更加激烈,他们高大伟岸的形象在脑海中逐渐定格,英雄们创造出的悲壮史诗让我热血沸腾。只要他说书,全村,甚至邻村人都会闻讯而来,挤满整个窑洞。土窑里的那盏油灯照亮了乡村的漫漫长夜,让文学的光芒照射进一个少年的心灵深处,对我的一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上中学后,遇到了语文老师高拴存,他知识渊博,师德高尚。激发了我的阅读和写作热情,让我有了扎实的文字功底,为以后走上文学之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使我至今受益匪浅。高老师头戴一顶蓝色前进帽,鼻梁上架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一个自制的榆木大烟斗不离嘴边,时常吞云吐雾。他说话幽默风趣,待人和蔼可亲,脸上经常挂着微笑,丝毫没有老师的架子,还经常和学生们开玩笑。他教学经验非常丰富,教风严谨认真,学识广博,深受我们的喜爱和敬重。他讲课生动形象,动情之处整个身体都会抖动起来,甚至要流出眼泪。记得在讲马致远《秋思》时,他描述的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形象逼真,将该诗凄凉的意境表现的活灵活现,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在讲矛盾的《白杨礼赞》和袁鹰的《井冈翠竹》时,他将散文的托物言志、借景抒情讲的通俗易懂,便于接受;在讲鲁迅的《故乡》和《孔乙己》时,我们全班都被感染,触动了我对文学梦的追寻。他的语法课也讲的别具一格,浅显易懂、深入浅出,很容易让人接受。现在回想起来,他“情感式”的教学法给了我很大的影响,因为语文本身是一种情感的抒发载体,他能够调动我们的思维情感,去品味每篇课文的内在精华。高老师还教给我们一种自我阅读的方法。每一单元至少拿出两篇课文先简要给我们介绍课文的写作背景和主题思想,然后叫我们静下心来结合课后思考练习,认真阅读之后向他提出问题,或者是同学之间互相提问,互相讨论,他最后讲解、析难和总结。收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高老师批改作文很细致,除了篇后的总体评价切中要害外,还常常在文章内的句子下划横线进行点评,让我们知道这句话好在哪里,不足又在哪里。在他的鼓励和精心指导下,我对写作的兴趣更加浓厚,高老师为了激发我们的写作兴趣,常挑选一些同学的好作文宣读,我的作文经常被他作为范文在班上朗读,这些成绩不仅进一步激发了我的写作热情,增强了我的自信心。

一份《语文报》,一本《作文选刊》成为我的精神食粮,每每拿到散发着墨香的报纸,就一字不落地读下去,从词语到段落,从美文到评论。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一切都是那样的安详。文学是高尚的,文学是无私的,尽管地处偏远,但她还是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身边,滋养这个做着文学之梦的穷孩子。记得一个农历三月的黄昏,下起了蒙蒙细雨,我一个人坐在教室,望着窗外的雨雾,心中涌起无限激动,仿佛置身文学殿堂。从中学时代开始,我更加热爱文学,每天做着文学梦,除了每周作文,自己还定出了写作计划,将一本精美的笔记本题名为《走上文学之路》,古今中外的书读的多了,也学着写一些校园或乡土诗歌、散文、小小说、随笔。也学者投稿,甚至和两位同学搞起了文学社。这个时候我读了鲁迅、郭沫若、高尔基、普希金等中外著名作家的书,让视野走向全国,雄心激荡九州,文学之梦继续蔓延。我记得有一次,高老师动情地说,也许在你们这群学生里边,能走出作家,那是我莫大的荣幸。这其中饱含了老师对学生的殷殷期望,这句话更加增加了我对文学梦想的追求的决心和信心。

18岁那年,参军来到西北边陲。连队图书室里有不少好书,军旅题材的最多,可惜每周只有半日进入图书室,借出的书要及时归还,还要保证毫发无损。由于白天忙于军事训练、边界执勤,几乎没有时间看书,晚上躲进被子里打着手电看书,独自一人在书中漫步。幸运的是,在一个北风呼啸,雪花飘舞的冬夜,被子里手电的亮光,被查夜的指导员发现,庆幸的是我没有挨训,指导员在和我谈心过程中发现我爱好文学,便让我当上了图书室管理员和新闻报道员,这样我可以冠冕堂皇的进出图书室,空闲时间也可以在图书室加班写稿,当年,我们连队新闻报道工作实现了零的突破,在此期间我复习功课,当兵第三年考上了一所军事院校。

戍守边关的岁月艰辛而平淡,似乎波澜不惊,寂寞少有喧腾,巡逻、执勤、放哨;射击、拉练、行军艰辛而疲乏,单调又平凡,我读懂了边关的冷月,也习惯了边塞风寒,边关那一轮山月,牵扯出的是柔弱与感伤。爱好文学的我闲暇之时常常细细品味军旅作品的意境,使人进入一种氤氲而悠远的思绪之中,书中那饱蘸激情的文笔,爱国戍边的豪情,金戈铁马的画卷,感人至深的品性,无不使人备受鼓舞、肃然起敬。军旅作品读的多了,自己也学着写,于是,汉唐边塞的烽烟,巡逻路上的霜雪,威严的国门、雄壮的界碑,让我浮想联翩,激动不已,我的处女作《边防线上的那一寸土》一诗发表在兰州军区《人民军队》报纸的醒目位置上,后来在《国防》、《解放军报》《甘肃日报》等报刊杂志先后发表了《紧握钢枪守边防》《边关月儿明》等不少军旅诗歌和散文。

转业到公安后我也没有放弃读书和写作,闲暇之际,我的大部分时间不是读书,就是写作,去商店买东西也要带上一本书,或是一张报纸,在嘈杂的人群中津津有味地读起来,朋友们周末不是聚会就是郊游,长假不是探亲访友就是外出旅游,而我把自己关在房子里,甚至拉上窗帘认真读书写作,书俨然成了我最亲密的朋友。几十年来,我总是挑灯夜战、奋笔疾书,艰苦写作,也尝到了人生苦乐。当案子破了,大家沉静在喜庆欢乐之中,我却在撰写案件报道,当案件通讯报道见诸报端后,我这时才能松一口气,在收获面前,给了我信心和自豪……每当我想起自己的文章已遍布全国各地,大小网络,一篇篇文章能够得到读者的认可和称赞,我就会由衷地觉得,那些为写稿而度过的一个个不眠之夜是多么的有意义啊!自己虽然付出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但在宣传和创作的无私奉献中,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猛然间我发现,自己虽不富有,却拥有许多许多。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都没有放弃走向文学殿堂的脚步,多年来刻苦写作,小有成就。2014年加入了山西省作家协会,2015年加入中国散文学会,202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迄今已在《解放军报》《中国国防报》《人民军队报》《人民公安报》《甘肃日报》《山西日报》《国防》《中国文艺》《先锋队》《党的建设》《人民公安》《文存月刊》《环境教育》《回族文学》《北方作家》《黄 河》《漳河文学》《丝路遗产》《中国国家历史》等多家报纸、杂志、网络发表诗歌、散文、小说、新闻、评论、通讯、报告文学等作品计200余万字,诗歌《从警路上》荣获全国“梦想与与共和国同行”征文三等奖;诗歌《卢沟桥》荣获纪念全民族抗战爆发80周年现代诗歌优秀奖;散文《永远忠于党 警徽更闪亮》荣获全国公安“我为党旗添光彩”优秀奖;散文《红红火火过大年》荣获“印象中国年”全国首届新春主题大赛征文银奖;论文《科技强警 威力无穷》荣获中共山西省委政法委员会小微课题优秀奖;诗歌《在春天里行走》荣获山西省总工会“走进新时代 当好主力军”征文二等奖;散文《土豆花开 芬芳自来》荣获岚县土豆花开了全国征文优秀奖;通讯《科技强警 信息领先》荣获人民公安报社“数据警务 智慧公安”征文优秀奖;诗歌《长征 伟大的壮举》荣获山西省总工会“中国梦 劳动美”读书征文二等奖;散文《天柱神韵》荣获“中华晋绣杯”征文大赛最佳散文奖;词赋《静乐赋》荣获“汾酒杯 三晋赋”全国征文大家赛优秀奖;论文《浅谈警营文化缓解民警身心压力的途径和方法》荣获山西公安第三届警学论坛征文优秀奖;通讯《科技强警,让公安工作插上腾飞的翅膀》荣获全国政法智能化建设征文三等奖;诗歌《致敬共和国英烈》荣获全国退役军人“特别的怀念给特别的你 清明祭英烈”主题征文三等奖;诗歌《紧握钢枪守边防》入选《中国当代文学事业概览》;散文《沙枣情结》荣获第三届“黄河杯”全国文学艺术作品大奖赛优秀奖;小说《傻子》荣获第四届“滕王阁杯”全国文学艺术大奖赛优秀奖等共有80余篇文学、新闻作品分别荣获国家、省、市一二三等奖和优秀奖。诗歌《从警路上》入选《梦想与共和国同行》;散文《戈壁深处的旋律》入选“潇湘文化杯”原创散文第一辑;《打马走过雁门关》入选《山西作家走进山西电网》;散文《壮美太行 灵动峡谷》入选《全球华文太行散文集》等。出版文学专辑《边地星光》(上下卷);《我在静乐等你》(上下卷);《西出阳关寻故人—河西览胜》(上下册);《戍边黑戈壁》《一种颜色的高度》《仗剑走边关》。

今晚的夜格外的宁静,蓝蓝的天空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望着明月,更加使我多了一份顾盼和牵挂。作家柳青说过:“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是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人生犹如一只航船,需要正确的方向,需要不竭的动力,才能到达成功的彼岸。我庆幸,在漫漫的文学道路上,能够一如既往地坚持写作,我对文学依旧热爱,对生活充满了憧憬,相信自己,激励自己在文学道路上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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