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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冬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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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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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那个秋天

生命中的记忆太多太多,许多的记忆都镌刻在心灵的深处,有的刻骨铭心,有的情意绵绵,有的回味无尽,有的涤荡心灵……

正如“秋风秋雨愁煞人”,是李清照多愁的秋天;“而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是辛弃疾无奈的秋天;“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是杜牧绚烂的秋天;“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是刘禹锡豪迈的秋天。秋天是充满诗情画意的,秋天里,都是秋的味道,秋高气爽,金桂飘香,北雁南飞……到处都有为您装满行囊的果实,秋的皱纹里,秋夹裹着暖暖又寒冷的足迹,穿过十月的田埂。而这一切都是我喜爱,更是我难忘的是这温暖的秋天,只因那个“秋天”的故事深深烙在了我的心里;爱,流进了我的血脉里,融进我生命中——永远难忘!

    记得是1981年的秋天,当时我十一岁,上五年级。或许是父亲望女成凤心切,他托了老朋友的帮忙,硬是在五年级下学期把我从离家一里路的农村小学转到了离家十五里的镇中心小学。彼时,父亲因为身体不好,从邮电局退休回了老家。

那个秋天的凉意好像是突然降临的。刚开学没多久,本来早晨只穿了夏季的短袖,可是不知怎么的,下午天就突然变了,接着飘起了丝丝细雨。到傍晚放学时,雨不仅没小,反而一阵比一阵的更大了。我坐在教室的后窗边,踌躇的望着窗外,雨水顺着玻璃淌下,不息不止,我在漠然中,在十分焦急地等待中。挡雨再大,阻止不了我回家的意念,于是我出了教室门,一路狂奔,想冒雨跑回十五里外的家,那时没有公交车,我也不会骑自行车,都是靠步行,可是才跑到大街上,我的衣服就快湿透了,浑身开始打颤。我一想,这样不行,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家,我恐怕不仅会变成落汤鸡,还有可能着凉生病。怎么办?一个小孩子,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亲戚可以投奔,我想怎么才能有一件雨具---一把伞或一块塑料布也好(我那时还没有见过雨衣)。

我一边靠墙根小心地走着,一边着急地想着。正在这时,我一眼看见一家商店门口正摆出了几把雨伞在卖。我心里一喜:去买把伞!可这个念头很快又让我变得沮丧起来---我根本没带多少钱,每天我只带一块钱吃午饭,当时身上只剩下两三毛钱了。眼前,我已经走到商店门口,可有什么办法买到一把伞呢?我不想被淋成落汤鸡,更不想生病,我的脚步停在了那家商店门口了。

柜台后面坐着一位和蔼的大伯,他见我站在那儿,笑眯眯地问:“小朋友,想买什么?”我壮着胆子说:这把伞多少钱?你要买伞?他有点不敢相信地问。我知道,那是一把阳伞,不是我在老家常打的那种黄油布粗伞骨的重伞,价格一定不会便宜的。我没看到那种黄布伞,即使有,我恐怕也不想买吧,扛着一把老油布伞走十五里路我应该没有这个勇气。我的脸那一刻一定红透了,心也在不听话地乱跳。但看着那个大伯和蔼的面容,我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从柜台里面走出来,拿起一把伞,撑开来看看说:“你想要的是这把伞吗?五块钱一把”;“我现在没有钱,能先赊给我吗?”我说,我的脸红了,女孩子的羞涩,让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揉搓着衣角,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然说出了这个请求。掌柜的大伯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我,笑眯眯地问:“你是谁家小孩?怎么自己来赊东西?”看着他的慈祥的笑脸,我一时胆子竟大了起来,就爽快地告诉了我父亲的名字,还一再强调,明天就把钱还给他。他一听到我父亲的名字就乐了,笑着说:“你是邮电局许局长家的的闺女啊!你爸爸可是个好人。我相信你也不会骗我的,你就捡喜欢的拿去打吧,走路小心啊!”第二天雨停了,身体也暖暖的。我拿起了那把从未打过的阳伞,心都要快飞起来了。我早早地到那个商店里去还钱,掌柜的笑呵呵地说:“你是个守信的孩子,有其父必有其女,你也是个好孩子”。

曾经的我,还以为自己很有勇气才赊得了一把伞,并为此沾沾自喜过。后来我明白了,我之所以能赊到伞,不是因为掌柜的随和善良,同情我,也不是因为我会说话,而是因为人品。人品犹如一棵大树,它的枝叶可以荫蔽许多的同行者和后来人,我便是其中的一个。在我后来的生命征途中,爸爸——伟岸的品格和形象,永远是我进取中的支撑和强大的助力,助力我的前行!

那把伞我用了很久,那是我最为挚爱的一把伞。虽然现在看来,它只不过是一把极普通的伞,比起后来用过的许多色彩各异花样繁多的自动的折叠的伞来,它都显得极为简朴。但它却在我的记忆里依然鲜活,它是那个寒凉的秋天里最温暖的记忆。

                                               2020年11月9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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