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的路

春天是播种希望的季节，冰雪早已融画，百草开始在枯枝败叶的掩盖下生根发芽，毕竟经过一个冬天的滋润，万物都在等候着那一缕阳光，暗自里早已铆足了劲想要拼了命的生长，这就是生命本来的意义。随便走到谁家的田间地头，看一看，到处是洋溢着的希望，一股向上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有谁会一直生活在黑暗里，只要心存阳光，也必将看到世间的那份亮堂，人事间走上那么一遭，其实热就一直在那里等着你。

春天的原野到处充满灵性，各色的鸟儿早已开始出来觅食，正所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空中翻来飞去的影子，终于可以舒张它们轻松的翅膀。几道远处的坡子上远远可见谁家的几只小羊羔正在悠闲地吃着什么。或许是谁的脚步惊扰了它们，调皮的样子总是四出张望，时而不时地发出“咩咩...咩咩”的叫声，或许是在呼唤它们的同伴，或许是找不到它们的妈妈啦。这个时候的麦子大多已经开始返青，晶莹的水珠点点挂在每一片的叶子尖上，偷着灵气泛着哪里来的通彻的亮。极目远处空中更是飘着隐隐约约的纸鸢，那是谁家的孩子在野地里的奔忙。赶上那么一个大早，就是为了捕捉早晨那难得的机会。毕竟风也是什么时候都有，适合放风筝的的风或许还是需要运气和那份执着，毕竟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着的。这也是正所谓的“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春之计在于晨”的道理。

阳光开始打开，久违的画面眼前舒张，一点点清晰起来。似乎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划过我的脸，一切都鲜活如初。模模糊糊的感觉，模模糊糊的眼。机器耕种的今天似乎很难触摸到那久违的画面，那是一个时代，是农耕里的特殊符号记忆。

坡子上休眠一个冬天的土地等待着谁把它唤醒，那是特意留下用来耕种春作物的。传统的农耕里，古老的画面里映入眼帘。

衣服依然裹的有些厚实的老人高低不平的脚在田里走着，手里拿着的铁锨空中来回飞舞，随时把早已备好间隔一定距离堆起来的土家肥均匀撒向每一寸地头。额头的汗珠不大一会就爬上那苍老的脸，但是步子却没有一点减弱，反而是更加匀称起来，不多时那个年代用来补给土地的粪土就被拾掇干净。也累啦索性休息一会，老人右手随手抄起腰间憋着的旱烟袋，在左手早已准备好的烟叶布袋里就那么一挖，轻轻地再用左手拇指那么使劲一按压，烟叶自然就结实起来。来回地踱着步把烟袋锅子叼在嘴里。放好烟袋布兜的左手很快从挎兜里摸出火镰子，两只手来来回回“呲呲啦啦”就那么打上几下，火苗就开始窜出来。点着那口熟悉的老烟，嘴里自然而然就早已吧嗒起来。深深吸上那么一口再轻轻吐出，瞬间那每一口烟气活泛起来，精致的眼圈在空中打着滚的旋转。那种舒服的样子早已不必言说。至今那种场景对我来说都是有鲜明印记的，那个时候我经常好奇那个长长的烟感端被含下的烟袋嘴。据说那个东西是用上好的玉石做的，而且它自己还会随着年月增长，那多少类似于后来我听说过的泡茶的紫砂壶大概一样传说那么神奇。所以那个时候我总是想偷偷摸一下，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可小孩子一般是不允许碰那个东西的，自然没有瞅到合适的机会，以至后来那些烟袋锅子早已被烟卷所代替，至于那块玉嘴藏在那里也无从查起，我甚至梦里还会时常惦记着那个烟袋嘴是否已经生长？

休息好的老人把一旁吃着草的牛牵过来，套上牛轭和其它物件准备开始耕地。微微弯曲的身体左手扶着犁，右手甩开辫子吆喝着，时不时地把挥舞着鞭子在空中画出优美的曲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用以驱赶走在前面拉着耕犁的牛。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农活也还是有熟能生巧藏在里面，犁地的深浅与扶着犁的那只手有莫大关系。手用的劲道小了犁出的底墒就太浅，地下的生土翻不上来，也得不到阳关的充足暴晒，自然不利于农作物生根发芽，也就长不好。手用的劲道过重牛又拉不动经常会拉断物件，造成出力不出工。所以，这一切都是有火候把握。

老人不断吆喝着牲口，用牛熟悉的语言“驾驾…喔喔…咦好”驾驭着一切。那个时候后面也总会跟着不知什么时候早起的孩子，正调皮的追逐着同样也在忙碌的什么苏醒过来的小动物。

还不到饭点，但是孩子会早早的像大人要吃的，嘴边不住地嚷嚷着“我饿…我饿”，要着回家吃饭。这个时候大人会在腰间顺手摸一摸说到“要你起的这么早，饿死不屈，就是个倔种。”，嘴上是这么说着，心里却早已心疼起来。“快来瞅瞅，这里面有什么能吃的？来垫抹一口，晚一会回去吃”。着急的孩子孩子从老人手里接过所谓的吃食，那也就是干吧的半个馒头或者窝头再加一把有股臭脚丫子味的“酱豆”，但是孩子已经很知足啦，默默的躲到一边吃起来，还啃的吧唧吧唧的，特别的香！那个时候田间地头大多都是这种场面，干粮中夹裹着飞起来的尘土早已被有滋有味的吃进嘴里。

地终于犁完，其它也一切收拾妥当，老人赶着牛拉着车载着孩子向家走去。一束温暖的光打在那段熟悉的乡间小路上，那束光照在老人苍老的脸上也照在那个孩子的眸子里，透过孩子的眼我看到的是走在春天里的满满希望。

一切看似那么遥远，一切又是那么近在咫尺。在时光里更在心里，光阴中走来，又在光阴中远去。这就是那个时代的春耕画面，是我经历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