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吹呀吹,吹回大理塘,吹回丽江城”微雨朦胧,迷乱了行人的双眼,透彻了游人的心间,让我忘记了撑伞,顾不上了流年。
在丽江城里的一所小巷,有一角乳茶铺子,多爱晚上开的。开铺子的老板,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留着两支麻花样的辫子,却不带什么首饰,没有文人墨客们形容的柳眉,凤眼,圆脸。她就如白色的纸花一般,没有什么美好的词语来修饰,质朴的双眼勾勒在了小巧的鹅蛋脸上,红润而有光泽。
女孩为店铺的装修花尽了心思,门口的两只长筒灯笼隐隐微红,引得人忍不住多看两眼。铺子内部是白桦木的墙,墙上是几幅油画,与古城内的典雅氛围在一起看得非常协调。我坐在店前的长椅上,见门边有一幅卡通画的财神,问:“老板,这是贴上去的吗?”她将我点的乳茶端来,笑着说:“这啊,是我自己画的。”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画虽是卡通,但是控笔的功底十分的深厚,颜色纯正,让人以为是贴上去的贴纸。看见她的两颊被屋中暖气烘红,我问道:“老板,你的专业?”她笑着摇摇头,说:“不是的,以前喜欢,但是说这个专业没有多大前途,赚的不多,就换了。”这个点街上也很热闹,但不如前几个小时,店里就我一人,自然冷清许多。我看着那墙上的财神爷,可爱十分,可惜的是画画的人,被现实淹没了自己纯真的理想。
“风儿吹呀吹,吹回大理塘,吹回丽江城.......”屋中有个小女孩探出头来,小声唱着家乡的童谣,老板说这是她的妹妹,假期无事便来帮衬下姐姐,她的声音低娇可爱,引人回味。我端起乳茶,热腾腾的,这是从老板家乡带回来的骆驼奶,沁人心肺。
小女孩很是好客,见有客人来便道我面前搭话:“哥哥,外面还是很冷吗?”我点头回应着:“是很冷的,你到姐姐这来帮忙,很听话啊”小女孩自豪得笑了笑,童稚地说:“要我不在,姐姐可咋办,都没有人来帮她看铺子。”我问她:“你们爸妈呢?”姐姐刚好忙活完,坐下来说:“阿爸阿妈不支持我自己出来,我是自己出来打拼的。”没有父母的支持,店面催促租金的电话又打到老板这来,我瞥见柜台边是一瓶又一瓶吃完的百忧解,见有人看见这般景象,她紧张而又尴尬,嘴尖僵硬的向上扬起许许,缓解尴尬。我喝下那杯茶,问:“这样的生活那么累,你不后悔吗?”女孩的神色尽量回到开始见面时的那样轻松,说:“后悔有啥用,开弓没有回头箭嘛。”我叹了口气,可以感觉到眼边有阵阵酸楚,脸上的肌肉松弛不下,没再说什么,能做的便是点头,喝茶,然后在心里小心惋叹,尽可能的不被发觉。
我付好钱,铺中虽充盈着姐妹两的轻松氛围,却少不得几分安静,孤单,外头大街小巷对这一角铺子好似已经可有可无,恍然之间融入了市井,混入了世俗,夹杂不清。
青烟几缕,混入夜里的昏黄。女孩的两颊微红,那双手被十二月的寒风小心的刮过,她依旧是用轻松的面容去面对每一个来到这儿的人,找寻这烟火下残留的片片记忆。我漫步在四方街的一道,心情茫然而复杂,我看见来来往往的行人,外面的大路车水马龙,黄灯数盏,不知道又有多少浪人找寻着活着的理由,找寻着世间留给自己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