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飞的牛

会飞的牛（1503字）

文/廖敬涛

傍晚，一辆吊车停在牛棚外的马路上。养殖户老张特意出门看了看，只见吊车司机打开车的引擎盖在忙碌，看来是车坏了。

天刚黑的时候，老张正在牛棚喂牛，吊车司机走了进来。

老哥，我的车修不好了。司机说：我打算回单位找拖车拖回去，你能不能帮我看会儿车？

那么贵的东西我可看不了。老张一口拒绝：就是丢个零件我也赔不起啊！

丢了肯定不用你赔，就看一会儿，我半夜就来拖走。司机边说边掏出200元钱塞给老张：这算看车费。

看着钱，老张没再言语。司机临走时候还客气地说半夜我来拖车，肯定会影响到你休息，请多包涵。

半夜，睡梦中的老张听到了汽车发动机声，心想是司机来拖吊车了，窃喜这二百元钱挣得真容易。九岁的小孙子起夜去外面撒尿，刚开门就跑了回来，趴在他耳边说：爷爷，快出去看看，咱家的牛在天上飞！

胡说，哪有牛在天上飞的？你这孩子肯定是看动画片看多了，魔症了，快睡吧！骂完孩子老张继续睡。

天刚蒙蒙亮，老张起来去喂牛，牛棚里七头牛全都不见了！遭贼了！老张眼一黑差点坐到地上，扶着门框半天才缓过神来。冷静下来的老张想起孙子半夜说的奇怪话，又想起傍晚奇怪的吊车，老张走到大门口仔细查看，地上有一层薄霜，有很清楚车辙痕迹。老张发动三轮车，沿着车辙追了下去。一直追到高速路口，交警把老张拦了下来。

家里五头牛昨晚都丢了。老张急冲冲地说：我去追偷牛的！

三轮车不许上高速。警察说：牛丢了可以报警，让警察去抓。

你们不是警察吗，我向你们报了。老张说：你们去帮我追吧！

我们是高速交警，专管高速公路这块。警察说：你丢牛的事儿，得去当地派出所报案。

老张无奈地调转车头，焦急而又无措地望着高速路口，突然他看到高速路出口没有人管也没有车辆，猛然加大油门冲卡进入高速路出口。那几个警察慌忙发动警车在后面追赶，还用高音喇叭喊话让他停车，老张一门心思超前开，几辆要出高速的车吓得慌忙避让。三轮车跑了几百米地就停了，没油了。老张跳下车徒步向前跑，警察开车追上他，下来两个警察把他抱住。

别拦我，我要去追牛！老张挣扎着说：报警你们也不管，还不让我追？！

我们刚接到指挥中心发来指令，可以帮你追，上车吧。警察说：在这个路口监控录像里发现一吊一卡两辆可疑车辆驶入，而且沿途高速路出口还没发现可疑车辆驶出。

老张坐着警车追了一个多小时，从指挥中心传来好消息，可疑车辆已经在前方高速路出口被警察控制，要求警察带着老张去指认犯罪嫌疑人。老张一眼就认出了昨天傍晚修吊车的那个人，冲上去狠踢了他一脚，那人一闪躲开了老张的脚，却露出了躲在身后瘦小的郑三，老张愣住了。这个郑三是老张家邻居，自幼父母双亡，哥姐成家后也不管他，近四十岁的时候娶了邻村的腿有残疾的女人，生了两个孩子，日子过得很拮据的，这些年老张没少接济他。前些年也和老张一样盖了牛棚养牛，可他嫌养牛来钱慢，就把牛都卖了买了辆货车跑运输，日子刚过的有点起色，他又迷上赌博。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警察押解着两个盗牛犯罪嫌疑人到老张家指认现场，顺便给老张返赃。警察在返赃的时候遇到了麻烦,不会操作，无奈只好让两个盗牛犯罪嫌疑人进行操作。吊车司机操作吊车，郑三上了自己的货车拿绳子来捆牛。牛一头一头缓缓地吊入老张的牛棚，周围挤满了围观的群众。

车上还剩下一头牛的时候，老张突然制止了吊车操作。他爬上吊车和司机比划着说着什么，司机不住地点头。老张下吊车后，司机示意郑三继续捆牛。司机把牛缓缓地吊起，吊臂突然一转，牛缓缓地落入郑三家的牛棚。郑三望着牛进了自家牛棚，不解地看看老张，又看看吊车司机。

三儿，还不赶快谢谢张老爷子！司机说：老爷子怕你进去后，你老婆孩子没生活来源，主动借给你家一头牛。

郑三听后，急忙从车上跳下，直挺挺地跪在老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