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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茹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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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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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理由不歌唱

 

 临近立秋的夜里,蝉的声音忽然单薄而低落。我的心也无缘由的往下沉,莫名的凉意袭来。“残暑蝉催尽”,嗅到秋天的味道,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歌声,蝉儿跌落尘埃,直到销声匿迹。

我喜欢夏天,更喜欢蝉儿带来的热烈。与其说不想告别夏天,不如说我更想挽留蝉儿的歌声,那是蝉儿用生命在歌唱。

 我们无从知道蝉儿在地下的生活,无从知道蝉儿经过多少次的蜕变,多少次的挣扎,三年到十几年漫长的地下生活。黑暗中的成长与摸索,始终披着那一层铠甲,把自己紧紧的包裹,隐藏,无声无息,我们脚踩着大地走过的地方,也许正是蝉儿躬曲着身子耕耘的地方。

 在一个个湿热的傍晚,破土而出,向着树木枝叶攀爬,这是怎样的与生俱来的本领。而人类是它的天敌之一,即使是小孩子,伸出小手捏起它,也会把它置于死地。有时候它爬不到高处,就必须要蜕变了,也许它刚刚褪出白嫩嫩的肢体,柔软的翅膀还没来得及伸展,就成为餐桌上的美味,我是极喜欢这种嫩嫩的“白截留”的,比“蝉鬼儿”好吃百倍。

 躲过重重搜索,爬到高处的蝉鬼儿,用尽全身的力气卸掉铠甲,筋疲力尽的趴在枝干上,等待恢复体力,等待翅膀变硬。

 它们选择晚上破土,就是要用一夜的时间蓄积力量,为第二天一早的歌唱做好准备。

 夏日刺眼的阳光穿透整个树林,蝉儿的大合唱就此拉开序幕,黑豆似的眼睛,透明的薄翼。尖尖的针刺,腹部的鼓膜发出震耳的声音。天气愈是炎热,它的歌声愈是响亮。那“知了,知了”的声音划过天空,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也传递到它的配偶的心房里。

 夏天习惯了听蝉声的我,不再厌烦“知了,知了”的叫声,蝉儿真的知道,短暂的歌唱,参透了人生。地下的隐忍,到一朝的涅槃,从地下到枝头,从黑暗到光明,没有理由不歌唱!歌唱炽烈的阳光,歌唱片片摇摆的绿叶,。

 蝉儿,用歌声告诉人们,一息尚存,就没有理由不歌唱,不管人生赋予你什么,不管人生有多少黑暗和坎坷,只要有歌声就会有希望。

 “日夕凉风至,闻蝉但益悲”。伴随着最后的歌声,蝉儿扑向大地,但我此时不怜“寒蝉凄切”,它的后代已孵化成虫,进入下一个轮回里。那高亢的歌声也终将会响彻在每一个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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