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允许有些地方无雪/ 把空白,留给南方落叶乔木// 放下纷飞的执念/ 陌上月色照亮霜花,马蹄踏碎冬夜// 河水转入小桥人家/ 不停留,怕触碰到任何一个轻梦……
水纹是时间密码,也是落日的/ 我们允许天地保管,水鸟横渡水面/ 不用翅膀,就深入芦苇与想象// 除了石桥,周围没有更久远的事物/ 我们踩石级过去,把手牵在那头/ 回来,记载的碑石已倾斜
水面沉浮着,红尘三千情丝/ 及木鱼,夜夜有口无心// 在第一百零七下,烦恼/ 击中耳根,撞响我的躯壳// 灵魂,悠悠荡荡/ 渡不过,三块听小骨空洞的痛//
就算我知道路有尽头,在时间那里/ 天涯的枯草,每天都在燃烧/ 树没有绿叶,怎样才能获得阳光的原谅/ 记忆可以穿越,允许一再走错路/ 重新回来,我仍有许多茫然/ 找不到一个可以安心居住
黄昏,自有彼岸的报本寺/ 敲下钟声的印章// 不仅如此,当它卷起一页月色/ 托起的莲花升至半空// 旧僧袍上的补钉,纷纷落下/ ——“悲欢交集”//
一个人坐在湖边,就不必提及/ 它的来处与去处,鱼不知道水有三生/ 还是起身离开吧/ 写在东湖水上的名字,迟早会湮灭/
他把网挂到床上// 每天晚上,等海水/ 从窗口涌进来,在床前凝固// 他就是海里,什么也抓不住的/ 他的父亲,他的儿子/
走路的时候,我专注于脚下/ 而不是眼睛所有看得见的那些事物/ 顺便清理一天的垃圾/ 最近,每天的经历相似/ 没走几步,就扫描到以前/ 那些暂时被覆盖、被误删的事件/ 这样一来,脚下路不再
还是在家乡,田间小路侧身让过时间的那人/ 还是在渡口,折断炊烟对犬吠不设防的那人// 如今,悬挂中途/ 栖息在石头城,心底杂草丛生/ 摊开的手掌,指间没留下一粒沙// 如果细究,身上披挂
抖落的灰烬,沉没于日渐消瘦的流水// 心脏的意外加速/ 不能归咎于那颗悬空的红色药片// 我们还有点时间,可以在云的层面上/ 探讨,药效与免疫事物/ 以及湖水面下,虚假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