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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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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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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

       见过很多影子,树的影,房的影,山的影,比比皆是,且这些影无疑都是生活中可爱的日常为伴的影,是值得提一提或是写一写的。梦里的影也有,那多都是一些梦魇里的牛鬼蛇神,牛头马面,可怕的影,不值得提笔写他。不论现实也好梦境也罢,给我的印象大都不深,至今让我念念不忘的还是父亲那爱的影。

         那是一个夏日,上海的夏日在我记忆里是热的出奇的。那时我不大,能说能跳,个子不高,思想还不完全。父亲身高不高,不到一米七的个子,但是那时在我眼里父亲是高大的,也可能是自己太小的缘故吧,看什么人和物都是异常的高大,而我的身高大概也只有父亲一条腿的长度,是及不上腰的。那时我最欢喜骑在父亲的脖子上,仿佛是骑在巨人的肩上,威风极了,得意的不得了,有一种俯视一切的感觉,那种感觉在现在看来只是儿时的梦,是错觉。父亲的手永远是牢牢的扶着我的腿,温暖安全永远注满我稚嫩的心。

         影子在我看来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至少在那个夏日以前,我的这个想法没曾想过会动摇。

         一日午后,设若我没记错应该是赶圩回家路上,可能是别的事情,时隔太久多少有些差错,应该不大,但错不了的是是回家路上。那日天气异常的热,在一条不宽大的泥土小道上,小道左右两旁参差生长着高且密的芦苇,还很青翠。我和父亲还有妈妈,仨人。父亲和妈妈并肩而行,我跟在父亲身后,父亲和妈妈步子很急,多是因天气太热想快些回家。我只得牢牢跟在父亲身后。我的步子很小,父亲一步我得走上两步,‘就差没小跑起来了。因为小道两旁多有水塘,塘里有大片芦苇,时而一阵微风吹来,如沐春风。塘的腥味儿,还有芦苇的绿的味道,都由风扑到我们脸上,沁入心里。那一时半会是没有炎热,没有夏天的。步子也都轻快起来。每每这时我妈妈总会感叹:好爽气的一阵风儿。父亲一般不发表什么感叹。爽气一词我常从妈妈口中听到,似乎是我妈妈专有的词汇。

         距家不远,应还有二十来分钟路程的样子。我们仨的步子渐变沉重了,汗水早已侵袭了衣物,头发似刚出水,脸上的汗珠一颗一颗的冒出,流下,冒出,流下。我已是拖着步子前行的状态,嘴里已经开始有些抱怨了,就差没哭天喊地了。父亲看到我这幅模样,不知是突发奇想,还是以往经验,便道:站到我影子里面跟着我走 ,要凉快一点。父亲的那句话我至今记得。就是那句话让我知道了影子不单单只是一个影,是有用处的。听了父亲的话后,我便乖乖地站到父亲的影子里面。低着头认真的用双眼牢牢抓住父亲的影子,已无暇再看路,父亲的影子充当着我的指南针,引路人。我紧紧的小心翼翼地踩着父亲的影子,影子时而快,时而慢,时而左,时而右。父亲时而还恶作剧故意加快步子,我只得小跑起来才追的上。我一边跑着,嘴里还笑着,觉得好玩儿。父亲看我那急匆匆傻傻的痴痴样儿,忍不住由偷笑直接笑出声。父亲的身影很高大,至少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是这样的。我小小的身躯可以完美的容入父亲的影子里,不多也不少,没有丝毫突兀的地方,牢牢的被父亲的影子包裹着,笼罩着。父亲用那巨人般的身躯为我带来了夏日的一丝凉意,而我感受到的不仅仅是那一丝夏日的凉意,更多的是父亲的爱,火炉般炙热而温暖的爱。这爱足以带来春日温暖;这爱足以驱赶夏日酷暑;这爱足以丰收秋日硕果;这爱足以融化冬日冰雪。 

          我,我的影,父亲,父亲的影,妈妈,妈妈的影。我们仨人,不不不,应是我们六人,烈日下,小道上,微风中,走着,走着,走着,家也就不远了。

         每每看见影子,无所谓何种影子,父亲那爱的影子,总是会第一时间闪现在我脑海。影即是爱,爱即是影,那影,那爱,我想,我念。

          那一个大大身躯父亲影子里小小的我,长大了,父亲的影子可能已装不下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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