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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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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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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的北坡地

清凉的北坡地

“到清凉处,生欢喜心。”在喧闹的地方呆久了,心房仿佛也变得嘈杂起来,想找个清凉的地方,把拴系于心房的尘枷雾锁荡涤干净,使整个身心变得像天际的白云那样,自由自在,如沐春风。

我选择了北坡地,这是居地小城的北外环路,是城市的出口和入口。区区小城本不应该有外环的,因为地处矿区,经济链条愈拉愈长,所以就领了县城之先。

位于城北郊有座山名为钢山,又称岗山。前面的稍矮山头为铁山,相传八仙之一的铁拐李在此山腾挪时显了神通,留下足印,便有了铁山称谓“钢铁”二山,均为花岗岩石质,虽然没有铁矿石可采,却如孪生兄弟,形影不离,相互依偎相守着,以特有的坚韧,寻找着永恒。

据业内人士讲,钢山海拔高度仅有150余米,山的东侧是蜿蜒数里的余脉,孔孟新道(邹城至曲阜的公路)从山的余脉穿过,出了山口一溜下坡,可看到钢山侧峰,不高亦不险,几个山头遍栽油松,显得郁郁葱葱。山头下建一处百大生态园,里面风光绮丽,仿佛进入了热带雨林,是一个休闲娱乐的好去处。往北两公里,有条东西大道,即为邹城的北外环了。

每每到此,便有耳目一新感觉。也许是山的遮挡,或许还有别的,这里的风比山阳清新许多。路两侧遍布密匝匝的白杨林,它们高挺的身躯平地托起一种气势,树干横竖成排,形成一个个方阵,树冠有的旁枝逸出,枝条纤细,团团如伞。这里过去曾是农田,为什么突起了白杨林呢,“退耕还林”之说,也有经济原因,据说这种树长三五年后,即可砍伐掉做压花板,其经济价值不低于种粮。

有只喜鹊窝高高地悬在树冠上面,喜鹊吱吱喳喳地叫着,在树冠上盘旋。心情顿时也变得明朗起来。这种自然生态正应了古人常说的那句话:喜鹊登枝。只要是树林,本该是鸟儿的天堂,仔细观望还有没有其它鸟儿出现,良久,仅发现几只麻雀在草丛中掠过,不免有些失望。

我想起了《诗经》的开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其三百多篇中提到了77种鸟。看来,这鸟也在寻找最佳居住环境啊!过去,小城深秋夜空常能听到回归的雁阵在空中鸣叫,而现在,这叫声早已久违了,更看不到万里长空送秋雁的盛景……

继续西,有几片苹果园和桃园,树冠劲枝铺张,听说果农种树始,是不愿意剪枝的,特别是曾经挂果的干枝。园艺所技师来上课,让人把苹果树的树心去掉,果农产生了极大反感。甚至有人上前说,人把头砍掉能活吗,让人哄然大笑,其实,这是一种观念的更新和碰撞。固执己见者在事实面前,服从了科学态度。据说经园艺技师修剪后的果树增产30%

站在果园前,看八面来风和充裕的日照,显出了生态的优美和滋润,这片果林已近入盛果期,那种铺张恣肆的态势,昭示出生命力的旺盛。

在向西走,在成方的白杨林下面出现了一个个的弓棚,里面种的是绿色食品,也被称为抗癌食品的蘑菇,它的出现引起了餐桌革命,许多当地的老百姓听说这东西值钱,便大面积种植,民间流传“四条腿(猪羊)的不如两条腿(家禽)的,两条腿的不如一条腿(蘑菇)的”,这一条腿的蘑菇就成了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当今社会是一个经济飞速发展的社会,市场有一种无形的手,人们用经济的手段来判断事物的价值,几位种蘑菇的老农,一年收入十几万,这怎么能不让他们笑逐颜开呢!

往西不远有处村落,外环穿村而过,村西有座立交桥。下面是南北贯通的京沪铁路,桥南为兖矿工业园区,折道向南,在甬道两侧种植了一排排垂柳,柳树在春天用风情万种形容,一点也不过分。那些嫩绿的叶子缀满枝条,被风荡来荡去,悠然自得,全然一副“树摇风”的感觉。

比屋连甍兖矿工业区是新兴的一处矿山工业厂群,在路西一字排开,厂房使用的都是现代建筑材料,很大气,但不喧嚣,这是现代工业文明。那种锣鼓喧天,人海战术已经与时代远去了,精密机床的噪音很小,这也是一种环境保护。

往南走,有许多拉煤的车辆隆隆驶过,快慢车道中间有隔离带,让人有一定安全感,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嘛!还可看看两边的景致。突然几辆重卡驶过,浓烟滚滚,粉尘飞扬,隔离带上的花木,已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轻松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现代科技的风,已经使城市的郊野渐渐失去了泥土的芬芳。人们改变了固有观念,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采用套作的种植方式,许多农田已看不到五谷丰登的场面了。

清凉的北坡地,过去曾是去郊野散步最好的去处。如今已车轮滚滚,马达轰鸣了。市场的喧嚣,在吸引着人们,也在驱赶着人们。据此,让人感受更多的是市场的气息,经济需要热点去溶解市场,但过热则会走向反面。原生态本可以天长地久的,一旦环境被破坏,人们面临的将是巨大灾难!

那次远足后,足有很长时间,我没有踏入北坡地。几年后的一个春天,想去看桃花,又故地重游,沿途的风光使我眼前一亮,很多农田已回归稼蔷,特别是那些醒目的横幅标语,“让森林拥抱城市,让城市拥抱森林”;“但存方寸地,留于子孙耕”,竟像十里桃花那样鲜艳夺目,往人们心中吹去阵阵清凉。垄垄麦田,一派葱茏。桃李竞秀,莺歌燕舞。

在传统与现代科技的交汇中,人们更理智的发现,只有保护好肥壤沃土,才有碧水蓝天;只有呵护好红花绿草,才有潺潺流水。现代意识已把愚昧蛮干抛在身后,大地在觉醒,让人顿生清凉之心。我知道,这是改革开放迎来的真正春天,它已经种植于人们心中,渐渐生根、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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