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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付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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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妹妹
一晃好多年,
故乡还依然下着数不清的大雪,
腊梅一直开得茂密,清香。
天空微晴,日暮苍山远,气息难辨。
我用手掌抚摸过白发苍苍的古井,
捧出儿时一个生动,鲜活的月亮。
水井旁,
仿佛父亲还挑着一对大木桶汲水,
母亲淘米,捶衣的模样。
十八岁姐姐青丝般的头发,
在微风中飘荡着“青春牌”洗发膏的气息。
一晃好多年,
妹妹——
你可是摘满一捧金黄野菊花,
用鲜红指甲花,
把你的小手指染得血红一般的闪亮?
还有夕阳也被你染成可笑的模样?
你可是用奶奶留下的那支古老牛角梳,
在早晨结出一个精致的麻花辫?
傍晚给小河边留下一串银亮的欢笑声-----
哥哥我——今夜好想替你找回这些童年。
一晃好多年,
屋后的鸟儿们都已流落在天南海北。
天空蛛网般的高压线,
把天空,屋角压得更低。
在电闪与火光里,
我已记不起天空蓝色的容颜,
和炊烟害羞的模样。
村路旁经过的火车,呜的一声鸣,
不知是拉长了故乡的模样,
还是缩短了时光衣衫?
怎么也不对称两地的距离。
村子里热火朝天的打桩机,
对着大地吼三吼。
吵醒白天吵醒黑夜,
吵醒村庄里古老的祠堂。
当——当——当——
一声声——是扭曲?还是不胜叹息?
我不敢和他比尖叫。
诗人说——春天不曾老去---
只是花开年年的风霜袭我青春华裳。
从外面去了一趟门回家,
青春作伴好还乡——
就让我热泪盈眶,江山苍茫。
脚下的路辨识不出是长了?
还是乡音老了,
牙齿松动——忘记一些语句和词汇,
忘记一些人,事物和流光。
一晃好多年,
一樽千杯酒,笑谈家国事。
浇灌月满塘,
借我锄锹,清除杂草,
埋葬时光荒凉结出的热泪。
妹妹——
你屋后园的黄瓜鸟依然叫着:
花郎——花郎—
布谷鸟唱着:
割麦插禾——割麦插禾——
地里的棉花,
稻谷与天空的云朵赶着牛羊圈一圈,
多美的梦想哦!
一晃好多年,今夜独对寒窗。
把一生剪成一对窗花,
点亮更漏的芭蕉,唱一夜的幽歌。
妹妹——五月红透的樱桃鲜艳欲滴。
菖蒲修碧,艾草满室的香。
我和你五月划着龙舟,
唱着我挑水来你浇园————
江上数清风,曲终人不见-----
十月——蟋蟀在床底唧唧欢唱,
流秋入冬,
稻谷满仓,酒香流蜜。
吹起红唢喇,张灯结彩……
妹妹——今夜我要做你的新郎!
一晃好多年,
妹妹——妹妹,今夜你在何方?
哥哥我只把泪水流在胸膛,
温暖和撕碎一些早晨,黄昏,梦想。
大雪扑天扑地,
大雨肆意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