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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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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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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的成长连载

第九章 感情是两个人的天堂,多个人的地狱

36

第一次挣钱了,怎么花?

是给父母买一件礼物,是给自己买一身衣裳,还是吆喝一群狐朋狗友下馆子,胡吃海喝,再到夜总会唱一次卡拉OK?

挣钱了!

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尽管只有四十多块,张伟还是莫名兴奋,坐立不安。

怎么花这笔钱,才更满足心愿,彰显意义?

这个问题搅得张伟连续几个晚上睡不踏实,即使在梦里,还在想着这件大事。

张伟把钱从存折里全部取了出来,捏在手心里。半夜,躺在床上,张伟翻来覆去地数着钱,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张伟没有把钱交给父母,这个念头都没动过。张家虽然不像高家那样富得流油,却也不缺钱,张伟他爸拿工资,他妈种地,就他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父母希望他养活自己,不要家里倒贴就是给家里帮忙,烧高香了。

二十岁出头的男孩,正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候。白天是上半身指导下半身,人模狗样;到了晚上,就成了下半身指导上半身了。身体一沾上床板,身心进入放松状态,不由自主地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女人。

沿着这层意识顺藤摸瓜,答案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张伟准备去找高燕,告诉她,自己挣钱了,可以养活自己,独立自主了,他张伟不比会读书的祁宏差;他们是同龄人,祁宏还是农村户口不说,还没有本事挣钱,还要向家里要钱,还是祁家的一个沉重负担。就凭这,他张伟就比祁宏强太多了。

张伟准备用第一个月工资给高燕送一份贵重礼物,把高燕的心俘虏了。

送什么最能打动高燕呢?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张伟冥思苦想了两三个晚上,才正式拿定主意。

周六下午,张伟直奔祁东县城最繁华的百货商场,他从琳琅满目的商品中精挑细选了两样东西:一个是一支黑得发亮的派克牌钢笔,一个是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

选这两样东西,也寄寓了张伟暗示高燕学习和感情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意思。

钢笔符合高燕的学生身份,也派得上用场。张伟希望高燕拿起钢笔写字,做笔记,做作业的时候,就想起他,最好也用这支钢笔抽空给他写写信,调调情。

那个时候,连衣裙还是稀罕之物,刚刚出现——裙子的流行要早几年。在长沙这样的大城市有女生穿连衣裙,也开始流行了。在祁东这种小县城,只有个别赶时髦的年轻女性敢穿,因为穿了可能被人在背后骂妖精。

走在大街上,偶尔碰到穿连衣裙的年轻女性,露着白嫩的胳膊,匀称的小腿,从身边飘过,留下淡淡的香气,张伟就想入非非,眼睛都挪不开,魂也跟着跑了,那一刻,张伟希望自己变成一只嗅觉灵敏的警犬,翕动着鼻子,闻着香气一路跟过去。

那段时间,张伟觉得女人的魅力就在连衣裙上。

凭高燕那身材,穿上连衣裙,什么都显山露水,袅娜多姿,要多性感就有多性感了。

穿上连衣裙的高燕,一定比县城那些穿连衣裙的姑娘漂亮多了,那匀称的小腿,那白嫩的胳膊,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和日渐丰满起来的胸部,在连衣裙的烘托下,就像薄雾下四明山的最高峰腾云岭,隐约缥缈,若隐若现,有一种扑面而来的仙气妖气。

结完账,把连衣裙拿在手里的那一刻,张伟美滋滋地想,收到连衣裙的高燕一定很高兴,赶紧跑进女生宿舍,脱下土气的农家服,换上连衣裙,跑了出来,在张伟面前转起了圈。旋转的高燕就像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展翅欲飞,风情万千。

高燕一定是镇一中第一个穿上连衣裙的女生,穿上连衣裙的高燕,足以惊艳全校师生。那件让高燕脱胎换骨,飘飘欲仙的连衣裙,是他张伟送的。

这两样东西,都是奢侈品,都不便宜,尤其是那件连衣裙。付完账,张伟的第一个月工资就所剩无几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为博高燕回眸一笑,张伟还是豁出去了。虽然有点心疼,但张伟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37

本来张伟想搭陈晓明的顺风车回四明山,到镇一中给高燕送礼物,可一直没有等到他。星期天清早,越想越兴奋的张伟,没有耐心等下去,他挤上了前往四明山的大巴,迫不及待地赶往镇一中。

到镇一中的时候,矗立在校门口的大钟正好指向上午十点钟。

镇一中是张伟的母校,虽然离开一年多了,但这里的花花草草,砖砖木木,还是那样熟悉。张伟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高燕班教室的走廊上。

隔着窗户玻璃向教室里面望去,张伟看到有一半以上的同学埋头在书山题海中,心无旁骛,为自己的前途打拼。可高燕的座位上却是空的,课桌上码着一堆书,椅子上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有点失望,也有点失落。

张伟站在走廊上,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看到高燕回到座位上来,他不耐烦了,走进教室,来到了高燕的座位上。张伟用手指敲着桌面,询问高燕的同桌高燕去哪儿了。

同桌从书堆中抬起头来,她认识张伟,也知道张伟一直在追求高燕。作为高燕的闺蜜,同桌也被高燕传染了,很不喜欢这位曾经全校闻名的纨绔子弟,他毕业走了,镇一中的很多人如释重负,校园也安静多了。

高燕的同桌白了张伟一眼,没好气地说:高燕去县城看男朋友了!

上县城看男朋友?那就一定是去找祁宏了!

没想到张伟才离开镇一中,没看着高燕,这两人又好上了!

张伟的醋坛子打翻了,心里酸溜溜的。这个信息让张伟觉得非同小可,高燕都跑去看祁宏了,事情就明摆在那儿了,他们的感情进展蛮快的,已经超出了张伟的想象能力和心理承受范围。

张伟赶紧从镇一中跑了出来,窜上了一辆开往县城的大巴。

坐在大巴上,张伟的脑袋昏昏涨涨的,想打人。两个小时的路程,张伟左手抱着连衣裙,右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拳头,他只想着一件事:赶紧找到他们,拆散他们,把高燕从祁宏那儿夺回来。

虽然在镇一中,张伟和高燕只做了一年的校友,可那一年,张伟想,高燕并不讨厌他,周末了,两人一起回家,一起返校,一路上有说有笑,甚至追逐打闹,融洽得很。

张伟绞尽脑汁,搜索枯肠,给这段美好的少年时光,难能可贵地想出了一个文雅贴切的词语来定义: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张伟觉得他和高燕还是有很好的感情基础的,不是那么一穷二白,要啥没啥。如果没有祁宏,他和高燕的感情就一马平川,没有波折起伏,水到渠成,该恋爱时恋爱,到了结婚年龄就结婚。

38

路过祁东二中校门口,张伟跳下车,火急火燎地向二中校园跑去。

经过校门口的立志湘菜馆,张伟听到熟悉的、刺耳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循着声音向里面一望,张伟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高燕和祁宏面对面地坐在角落里的小方桌上,有说有笑,眉目传情地看着对方。

那张小方桌上摆着四碟菜两碗饭两杯茶水,高燕不停地往祁宏碗里夹着菜。两个人对视的时候,旁若无人,眼睛里流淌的是郎有情妾有意。

眼见为实,这一幕让张伟彻底沦陷了,失控了。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抓住桌布,用力一掀。

桌上的碗筷瓢盆猝不及防,你推我挤,丁丁当当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菜和汤洒了满满一地,也洒了猝不及防的祁宏和高燕一身。

正在吃饭的客人,立志湘菜馆的老板娘和服务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他们愕然地看着张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张伟的突然现身和愤怒发飙,也把祁宏和高燕给吓倒了。祁宏愣在那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高燕下意识地往祁宏身前一站,挡在了张伟前面,把祁宏挡在了身后。

高燕看到张伟就猜到了张伟的来意,也猜到了张伟怒发冲冠的原因,她马上把这一切看清楚,想明白了:张伟发疯了,在这种情况下,张伟的敌人不是高燕,而是祁宏;张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但很难说会对祁宏做什么。

本来张伟准备狠狠地揍祁宏一顿,就像八角笼里的角斗士那样,暴风骤雨般地打出一套组合拳,把祁宏的五官打变形,打破相。可祁宏被高燕挡在身后,保护了起来,张伟没有办法出拳。

张伟把派克钢笔和连衣裙往高燕怀里一塞,趾高气扬地嚷道:

“也不撒泡尿照照,这些东西,你买得起吗?”

从惊愕中明白过来的祁宏也不肯示弱,大声地回答说:“现在我买不起,将来我买得起!我给高燕买更好的。”

祁宏的回答让高燕心花怒放,也让张伟火上浇油。

高燕很受用地往祁宏身上又靠了靠,用自己的身体把祁宏保护得更紧了。高燕毫不留情把钢笔和连衣裙塞回了张伟手上,嘴上也没有留情:

“你的东西,我不能收,你送给更合适的人吧。”

“我就是给你买的,就是要送给你!”

张伟气愤极了,他一边把东西硬生生地塞进高燕怀里,一边拉着高燕的手,把她拽出了立志湘菜馆。

高燕拼命地甩手,想挣脱出来,可无济于事。她一个弱女子,根本不是体育生张伟的对手。

祁宏追了出来,很不客气地要张伟放开高燕,张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在祁东二中校门口的马路边,你推我搡,你拳来我脚往地扭打了起来,谁也不让谁。很快就站满了一堆前来围观和加油的人,把三位当事者围在中间,看着热闹——对这种争风吃醋的事,大家只愿意看,不愿意拉架。

正巧陈晓明过来接高燕,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赶忙挤进去,使劲地把张伟和祁宏分开了,并用身子挡在两人中间,筑起了一道人体防护墙。两个大打出手的大男孩,停止了拳来脚往。

一阵寒冷的北风吹来,张伟清醒了许多,也冷静了下来。他很伤心,把高燕又塞回来的连衣裙扔在地上,跳起来,使劲地跺了两脚,然后掏出打火机,蹲下身,把连衣裙点着了。

连衣裙遇火即燃,呼地一下窜起老高的火苗,散发出阵阵浓烟和烧焦了的臭味。不一会儿,连衣裙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了一堆灰烬。北风一吹,灰烬满地打滚,片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就这样,张伟的第一个月工资悲壮地化为了一缕轻烟,一堆灰烬,随风飘散,什么也没留下,什么意义也没诞生。

看着张伟烧完连衣裙,陈晓明一手拉着伤心的张伟,一手拉着噘着嘴,满脸生气的高燕,向停靠在路边的汽车走去,把他们劝上了车。

陈晓明打算把张伟送回黄花菜厂,再把高燕送回四明山。车发动的时候,陈晓明把头探出车窗,对祁宏说:

“放心吧,我负责把高燕送回家。”

祁宏擦着嘴角的血,对陈晓明感激地点了点头。

看着那辆东风牌汽车风驰电掣地消失在视野中,祁宏才满肚怨气,闷闷不乐地回到教室。虽然他一直牵挂高燕,但他只得听从陈晓明安排,毕竟自己还是学生,晚上要自习呢。

祁宏信得过陈晓明,高燕的这个表哥,自己的这个同学,处理事情很有一套,对他和高燕也不错,有他在,张伟应该不会把高燕怎么样。

坐在车上,张伟一言不发,生着闷气。他希望高燕哄哄他,给他一点安慰,一点希望。张伟觉得太憋屈了,就像家里那只争母鸡斗败了的公鸡。有高燕在车上,张伟的气也消了一大半,毕竟自己及时出现,成功地拆散了他们,把高燕从祁宏身边抢了过来。

这件事让张伟弄明白了,祁宏与高燕的之间,已经不是那种萌芽状态的朦朦胧胧,羞羞答答了,他们的感情进展速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如果这个时候不及时拆散他们,那就来不及了,以后希望更渺茫了。

到了黄花菜厂,陈晓明把车停了下来。张伟没有下车,示意陈晓明继续开,他跟他们一起回四明山。

39

一路上,张伟佯装瞌睡,有意无意地把头往高燕肩上靠去。高燕很烦,不客气地用手把张伟的头推开了。可张伟又锲而不舍地靠过来,三番五次后,高燕没有办法,就让张伟把头靠在自己肩上。不一会儿,张伟发出了鼾声。

其实,张伟压根儿就没睡着,那鼾声是装出来的。高燕允许他靠了,他就想靠久点。

靠在高燕肩上,感觉那份柔软,闻着散发出来的体香,张伟心里很得意,有了一种征服的成就感: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孩就这样,在男人的软泡硬磨下,最终都会屈服的。

下车后,张伟没有先回自己家,而是跟在高燕身后,进了高家。

进屋后,高燕没有搭理张伟,径直上了四楼,进了自己的闺房。

见到高欣夫妇,寒暄几句之后,张伟添油加醋,绘形绘色,把在祁东二中校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告诉了他们。

高欣听了很惊诧,也有点生气,毕竟祁宏和高燕还是孩子,还是学生,一个高中,一个初中,他不赞成他们那么早就谈恋爱了。

对喜欢自己女儿的两个男生,高欣是看着他们长大的,有自己的判断:张伟蛮横,有点匪气,难缠,让人不放心;祁宏老实,会读书,也许将来很有前途,可祁家实在太穷了,有没有钱送祁宏读完大学,现在还不好说。高欣已经帮过祁家很多回了,也帮烦了,他感觉祁家是一个无底洞,永远探不到底。

即使读完大学,毕业分工,按照大学生的工资标准,光给祁家还账,祁宏不吃不喝,也要七八年,还要照顾弟妹,还要在城里买房,没完没了,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让人还是看不到未来。

高欣希望女儿将来找个富裕人家,至少不要像祁家那样揭不开锅,也烂泥一样扶不上墙。这是所有做父母的共同心愿。

在离开高家的时候,张伟笑里藏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高欣说,在祁东这个地盘上,如果高欣要把生意做好,就不能让他不高兴。

这话让高欣生气,可仔细一想,也很在理,是一句实在话。

高欣家的生意,到目前为止,大部分都是托张家的富,如果不是看在张解放的面子上,县城里那些国营企业的厂长、经理,就不会给他高欣面子,卖他账。供应材料,跑跑运输,这些活计没什么技术含量,也并非不可替代,全是凭关系。那些厂长、经理们屁股后面一天到晚都跟着一大帮人,追着要生意,随时可能替代了高欣,只要张解放一声令下,一个招呼,甚至一个眼色就够了,就像当初张解放给他介绍的时候一样。

高欣认真地掂量了一下,觉得张伟说的不是闹着玩的,这话也掐着了高家生意的七寸。高欣很了解张家,张伟年纪虽小,做事很绝,张家人都这样。这种个性,用在正道上叫有魄力,敢干;用在黑道上叫心狠手辣。高家的生意,离不开张家这棵大树,也得罪不起张家的人。

张伟前脚出门,高欣后脚就把高燕喊了下来,开始严肃认真地训话。

高欣以早恋耽误学习为由,把高燕狠狠地训了一顿,要高燕和祁宏快刀斩乱麻,不要继续下去了。

高燕不服气,说自己长大了,会处理好恋爱和学习的关系,并且事实证明,她和祁宏谈恋爱,把爱情化作动力了,成绩不降反升。

看来,靠讲道理,是没办法阻止情窦初开的女儿,让她听自己的很难,恋爱中的人都很执拗,九头牛都拉不回,尤其是初恋。一气之下,争执中,高欣甩手打了女儿两个耳光。

高欣知道,如果自己不狠心,张伟就对高家狠心,高家的生意就麻烦来了。

被打了耳光,高燕很不服气,她蹬蹬蹬地跑回楼上,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伤心地哭了。

那天晚上,高燕没有吃饭,第二天也没下来,也没有开门,也没有吃东西。

王红梅心疼,生意都没管,站在门外一直劝说,口都说干了,声音都说哑了,高燕就是不开门。

高燕生父亲的气了,她学会了用虐待自己的方式来胁迫父亲妥协,做出让步。

40

那天晚上,这件事情的相关者,都迎来了一个不眠之夜。

高燕、祁宏、张伟,为青春期的感情烦恼,吃不香,睡不着,憋着劲,生着气;高欣为高家的生意和未来心烦意乱,王红梅为女儿的情绪和身体操心。

高欣披着衣,坐在床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闷烟。他一边抽烟,一边权衡利弊。这些年,靠着张家,高欣打通了全县几乎所有国营厂的环节,钱就像百川归海一样,源源不断地流进高家,他已经有两个公司,上百号员工了。

张家就是高家的源头活水,没有张家就没有高家的生意,张家在高家的生意版图中,实在太重要了,哪怕一个还没当家作主的张伟,都得好好地伺候着,得罪不起。

尽管张伟年纪小,在张家却举足轻重,影响张家的两个重量级男人,既能成事,更能坏事——也许坏事只是张伟一句话,一个暗示。在四明山,谁都知道张伟是张家的心头肉,兄弟俩就这么一根独苗。

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七八年,对这点利害关系,高欣看得很明白,账也算得很清楚。他同情女儿的感情,更在意高家的生意。

作为过来人,高欣认为,爱情那东西,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衣穿,更变不出钱来。就拿他自己来说,当年不也和祁茗爱得死去活来?可他和王红梅,却是通过相亲认识,没什么感情基础,现在不照样在一起,组建了家庭,生儿育女?他们红红火火的日子,在四明山这个地方,有几个比得上呢?

只要把张伟稳住了,高家的生意就稳如磐石,可以越做越顺,越做越大了——张解放才五十出头,来日方长。在祁东这地块盘上,书记和县长都是过客,今年来明年走,做一届就高升了,调走了,只有地头蛇的张解放,才是政坛常青树,官场不倒翁。得罪了张伟,高家的生意说没就没了,财源说断就断了,不能因为女儿与祁宏和张伟的三角关系,毁了高家的商业前途,这是必须理清楚,不能妥协。

直到第三天清早,高燕才爬起床,走出了自己的闺房,她已经旷了一天课了。与其在家生闷气,憋着难受,不如早点返回学校,读书去。

看着高燕又红又肿的眼睛,憔悴不堪的表情,高欣心里不是滋味,也感觉过意不去,但他没有让步。

长痛不如短痛,高欣硬下心来,在高燕出门的时候,给她下了最后通碟,要她以后不要去看祁宏了。

为让女儿接受自己的意见,高欣的口气已经缓和多了,高欣对高燕阐述的理由,不是为高家生意,而是为他们的前途着想。

高欣对高燕说,你们年纪还小,要以学业为重,不能为感情误了自己,误了对方,你看看祁家,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祁宏身上,如果祁宏考不上大学,那个家就毁了,你不能成为毁了祁家的罪人。

父亲的话有道理,也确实在为她和祁宏着想,高燕还以为父亲让步了。让高燕抱有一丝希望的是,父亲并没全盘否定他们的感情——处于这个涉世未深,多愁善感的年龄的女生,凡事都爱往好处想,看不到现实的残酷性。

高燕答应了父亲,把心思和精力一心一意地放在学习上,感情的事情,先放一放,以后再说。

这是高燕的权宜之计。背着父母,高燕一如既往地把零花钱分成两半,一半留给自己,一半留给祁宏;留给自己的那部分,只有三分之一,留给祁宏的那部分,占到了三分之二。

只是高燕没有上县城给祁宏亲自送钱了,而是每个月末委托陈晓明捎过去的——高燕把以前每个月跟祁宏在一起吃顿饭的钱也放进了信封里。

祁宏接到这个信封,跟见到高燕本人没什么区别,他们彼此深深地信任着对方,见不见面,吃不吃饭都没多大关系,怎么方便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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