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

家乡的马路中央屹立着一颗老树，据说已经有上百年历史。这是一棵老樟树，从小蔡记事起就一直坐落于马路中央，样子从没变过。树干直径约莫两人环抱，密布的枝桠和树叶将周围的空间撑满，为路过的人们遮风避雨。

老树的枝桠上曾经挂着不少祈福香包，听小蔡的长辈说起，过去人们经常在老樟树下祈福避灾，家里有人生病或是发生灾祸，长辈便会准备好香、爆竹、祭品、香包，到老树下来祈福。等长辈放完爆竹，摆好祭品，上完香，再挂上香包，然后进行礼拜。礼拜的时候，长辈朝着树干屈身，双手合十，紧闭双眼，默念心中的祈求，祈祷老树驱灾降吉。小蔡小时候身体不好，父亲就曾在老树下为他祈福，盼他长大后身强体壮、少病多康。

在小蔡的记忆里，小时候老树所在道路的两旁还是田地，在不远处稀疏地坐落着几间砖瓦民房。当有大人在老树下进行祈福后，会留下一些水果、烧饼，附近的小孩便会等大人走后，把这些祭品作为自己的零食，美餐一顿。

随着经济发展，马路旁的房屋也渐渐多了起来。曾有人提议把老树给移走，留下一条笔直的马路，这样马路两旁也可以坐落的更加整齐，也方便车辆的通行。然而老树依然屹立在马路中央，历经漫长的岁月，成为马路上的一道地标。

如今，老树的枝桠上早已失去香包的踪影，只留下车辆的川流不息，以及倒映在马路上的树影。小蔡有时候会想起小时候，自己偶尔会来到老树旁，抚摸着皲裂的树皮，仰望那挂满树枝的香包，然后眺望马路旁田野里的菜地和稻田，最后在老树的庇护之下，静看夕阳西下。

小蔡也会回想起儿时的一种玩具，叫竹筒枪。在老树下捡取紫黑色的樟树籽，将其塞入竹筒枪的一端，另一端插入竹筷去推，高压将樟树籽弹出，会发出噼啪的声响，打在人身上却不疼，是儿时难得的玩具。现在竹筒枪只留存在小蔡的记忆里，伴随时间的消逝，在生活中消亡。

只是老树依然顽强地屹立在马路中央，笑看岁月的变迁，在微风下拂动着枝桠，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