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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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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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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这样接力的

在竹塔里村通往一个废弃教学点的路旁有一个特别有人注目的墓碑,墓碑上写着:爱师郝萍之墓,学生儿子李东敬立。墓碑旁一个老妇人正在跪拜,不远处站着一对年轻夫妇,女的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老妇人正在唠叨着:“郝姐,我今天和孩子们来看你了,他到现一直都把我当他的亲妈,特别懂事。现在也已成家立业了。你就放心睡吧,不要再为我们操心了!”

竹塔里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距最近的小镇子也有二十里路,村子里的人出行很不方便,孩子们上学每天要赶十几的山路,中间还要走过一座独木桥。这个老妇人就是这个学校的邢老师,而躺在墓里的郝萍,是她的同事。

三十年前,郝萍参加了同学黄华的葬礼。黄华结婚不到一年,丈夫就丢下她和一个富商的女儿私奔去了。黄华坚持自己当初的选择,挺着一个大肚子来到竹塔里村,办起了竹塔里村的第一所乡村小学。不到半年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叫小宝。黄华既当妈妈,又当老师,还当炊事员,根本没有功夫照顾自己,落下了一身的病。但孩子们的学业不能耽误,黄华硬撑着病弱的身体瞒着领导坚持给孩子们上课。直到有一天,黄华倒在了课堂上,等村民把她送到镇医院时已回天无力了。临终前黄华想到了闺蜜兼同学的郝萍,决定把儿子小宝托付给她。

就这样黄华的葬礼结束后,郝萍的怀里就多了一个五六个月大的小男孩——小宝。

“我们还没有结婚呢,你就抱回来一个孩子,这算怎么回事?”

“这不算什么,我还要去竹塔里小学,完成我闺蜜的遗愿呢!”

“如果你一意孤行,那我们就只能各奔前程了!”

“各奔前程就各奔前程!”郝萍说完头一扭,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

就这样,郝萍带着小宝来到了竹塔里村小学。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期中考试快到了,这天早晨天气不错,可是下午两点多钟,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且越下越大。放学时雨停了,孩子一个一个被家长接走了,只剩下距学校最远的小椰树村的三个孩子了,这时天色已经不早了,郝萍决定亲自把在这三个孩子送回家。紧赶慢赶到独木桥时,独木桥已经被水淹没了。郝萍试了试,觉得能蹚过去。郝萍左手抱着小梅,右手搀着小红,小东在后面跟着。

“小东,你要小心,桥面滑!”

“知道,老师你和小梅、小红也要小心呐!”

郝萍刚把小梅、小红安顿好,就听到小东“哎呀!”一声,滑下了独木桥,只见小东在水里一沉一浮,已经被水冲出去一丈多远了。郝萍不顾有孕之身,紧跑几步“扑通”一声冲到了小东前面,一把抓住了小东,使劲往岸边推。

还好,水面不太宽,小东终于被郝萍推上了岸。这时候,小梅和小红也喊来了村民,大家一起动手把郝老师架上了岸。

“郝老师!郝老师!”

郝老师脸色煞白:“快……快……小东……红糖……红糖姜汤……”话还没说完,头一歪就晕了过去,裤腿一片殷红。

村民们赶紧把郝老师送往镇医院,经过医生护士们的奋力抢救,郝老师终于脱离了危险,但孩子没了。

郝萍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为了减轻郝萍的负担,上级领导派来了一个新老师,就是在墓旁跪拜的邢老师。

负担减轻了,但郝萍的身体状况还是日渐渐恶化,不到一个月,郝萍带着遗憾离开了她钟爱的乡村教育事业,离开了小宝。

邢老师接过郝萍的教鞭,上课当老师,下课当爹又当娘。

小宝在邢妈妈的呵护下一天一天长大了。每天放学后跟在邢老师的后面“妈妈,妈妈”地叫个不停,邢老师在这甜甜地叫声中一天一天地忙碌着。

“郝姐,我为了小宝一身的幸福,至今还是一个人呢!小宝也一直认为我就是他的亲妈妈!一直妈前妈后的叫个不停!”

“小宝,来给郝姨道个别吧!”

“郝姨,其实好几年前我在镇校史上,就知道我的生母是黄华。我装着不知道这一切,只是不想让邢妈妈多操心罢了!正是你和邢妈妈的接力,才有了我今天的幸福生活。我真是太幸福啦!您和邢妈妈就是我的亲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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