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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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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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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魁新说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的一天早晨,太平县的王老二和以往一样背着茶篓,向着深山出发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采到一叶好茶了,附近的好一点的茶叶都被采完了。行至山间,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迎面扑来,环顾四周,终于发现在不远处的悬崖上有几棵老茶树,香味正是从那里飘过来的。王老二心想如果把这几棵老茶树上的叶子采下来制成茶叶肯定是上品茶,卖个好价钱没问题。可是山太陡了,简直是直上直下的。王老二试爬了几次,就是攀登不上去,最后一次,好不容易爬到茶树底下了,就在他想一只手抓住茶树枝,另一只手准备采摘茶时,“啪”的一声,茶树枝断了,把王老二吓得只能眼睛一闭听天由命了。

眼看王老二就要被摔得粉身碎骨了,就在这时,王老二觉得身体好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托住了,睁开眼睛一看,是半山腰的一棵桃树枝救了他。

“好险那!”整个人被挂在了半山腰的一棵桃树枝上。仔细一瞧,发现桃树的根部有好几股山藤直垂悬崖底部,王老二心中一阵惊喜:“真是命不该绝,老天开眼了,也许要感谢平时自己积善行德啊!”

王老二深深吸了口气,停了停神,顺着山藤,小心翼翼地滑到了悬崖底部。

就这样空着手回去王老二觉得太窝囊了,但刚才死里逃生的一幕真是一辈子也忘不了啊!有了:顺路就采一些常见的草药,再沿路做上记号,等明年条件成熟的时后再来采茶也不迟。做完这些事情后,王老二心里舒服多了,总算没有白上一次山。

王老二回到家后,始终忘不了那诱人的茶香,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下次去采茶时,用山藤编的绳子作为登山的保险带,这样就万无一失了。说干就干,王老二只要一有功夫就编山藤绳子,经过一年的努力,登山用的绳子终于编好了,茶树又长出了新叶。

在一个烟雾缭绕的清晨,王老二背上茶篓带上绳子高高兴兴地向目的地出发了。窃喜一年前做的记号还在,他沿着这些记号,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攀登,那魂牵梦绕的奇特茶香又扑鼻而来了。

王老二兴奋地来到悬崖下,解开了带来的绳子,把绳子的一头紧紧地帮在自己的腰部,另一头系了块小石子,然后在离小石子一尺左右的地方抓住绳子,使劲地舞起来,当绳头旋转达到最快速度时,松手一抛,哎!别说绳头好像长了眼睛似的牢牢扣在了悬崖上的一棵柏树上。用力试了试,挺牢的,王老二便大胆放心地往上爬了。真难爬呀,爬了没几米,就已满头大汗,王老二停了停,擦了擦汗又继续往上爬,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爬到奇香四溢的老茶树下了,就在王老二刚想腾出手来采茶时,脚一滑,整个身子“哗”的一声就往下坠,山风呼呼声伴随着山藤绳子被石块摩擦的嗞嗞声音在王老二耳边响着。

“完了,完了,这辈子完了!”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浑浊的声音:“快,抓住身后的那棵桃树!”

王老二想都没有想,伸手一抓,果然抓住了桃树。

这时老茶树顶上又传来了浑浊的声音:“老伯,你是好人,这茶树是我为您栽的,您只要把这几棵茶树侍弄好了,制成茶肯定是上品,卖个好价钱没问题,您今后的生活就有了保障。免得饱一顿饿一顿的。您自己上来采茶太危险了,我已经为您训练几只猴子,就在您住的山坑里,今后只要让它们帮您采茶就行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王老二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了:原来去年埋在山岗上的老猴是只神猴,她这是报恩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黄山上住着一对白毛猴,生下了一只小毛猴。去年春天的一个早晨,小毛猴独自出去玩耍,来到了太平县,遇上大雾,迷失了方向,就再也没有回到黄山。老毛猴立即出门寻找,几天后,由于寻子心切,劳累过度,病死在太平县的一个山坑里。王老二采茶正好路过这个山坑,发现病死的老猴,就用双手挖了个坑,将她埋在了山岗上,并在墓地周围栽了几棵野茶树和山茶花,要不是刚才发生的这一切,王老二早就忘掉了自己曾做过这么一件不值一提的善事。

为了验证神猴的话,王老二一边想一边加快步伐向自己住的山坑赶去,还没进家门,就看到几只猴子正在追逐打闹。猴子们看到王老二回来了:“吱吱吱”地朝王老二做起了鬼脸。王老二用手向老茶树的方向一挥,几只猴子便一阵风似的向悬崖蹦去,王老二紧跟在后。几只猴子三下两下就窜上了悬崖,不多一会儿,每只猴子都采了满满一篓子茶叶,把王老二乐坏了。

回家后,王老二赶紧按原来的方法制成茶后挑到到街上卖,可来买他茶叶的人还是和原来差不多,收摊后王老二怀着一肚皮心事往家赶,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什么神猴,简直是妖猴,害得我空高兴一场。”

“老伯,您错怪我了,当然我也有责任,没有把制茶的窍门告诉您。您应该在谷雨前后,清晨朦雾中让猴子们上山,雾退时马上让他们收工,立夏前停采。茶叶采回来后要择成一芽两叶,然后将精心挑拣出的鲜叶摊入竹编使鲜叶少量失水,接着把这些失去少量水分的茶叶放在自己平时炒茶的大铁锅里翻炒,这时要“轻”、“净”、“开”,要使这些茶毫完整,梗叶相连,自然挺直,页面舒展,再将即将出锅的杀青叶一根一根用手捋直,均匀、整齐地铺放再自己特制的竹席上,用木棍轻轻滚压成扁形,再用炭火烘培至六、七成干后下烘摊凉,接着再用棉布制成的软垫边烘边捺,温度不要太高,70°左右,目的是固定茶叶的外形,这样反复几次,把茶叶烘至九成干后下烘摊放,最后在60°左右的火温下,边烘边翻,直至把茶叶烘干后趁热装入垫有箬叶的竹筒内,待茶叶冷却后加盖封紧,大功就告成了。大伯,您今后就按照我教您的这个方法制茶,不信你来掘我的墓。”

王老二按照神猴教的方法制茶,制好茶叶,带着新茶来到街上,,左右摊位上的茶商立马停下了自己的买卖,纷纷前来抢购,没几分钟,王老二的茶叶就卖完了。还有不少茶商不肯离去,硬要王老二点头,下次多带点货来。

自从有了猴魁这条财路,王老二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猴魁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了,客商们纷至沓来,王老二为难了,这么多客商都要货,自己就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呀,再说自己日子好过了,也不能忘记乡亲们。于是下山动员乡亲们以老茶树为中心大面积培植茶树,自己则负责茶叶工艺的传帮带工作……

老猴的墓地周围的茶树越来越多,越长越旺,太平县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为了让后人记住神猴的恩德,就把此茶命名为猴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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