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针,也被称为谷荻,是茅草初生叶芽后处于花苞时期的花穗,营养丰富,被视为一种天然的美食。
清明前后是采摘茅针的最佳时期。在采摘时拔下的茅针,剥去外围的卷叶,可以看到里面一条柔软洁白的花穗,放进嘴里嚼一嚼,会有一股柔顺清甜的草香在舌尖绽放,化成一团清香弥漫在口腔。
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趁着出去割羊草猪草的机会,都会好好享受一番那拔茅针、吃茅针带来的快乐,那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是我八岁那年的春季的一天,吃过早饭,我和村上几个小伙伴相约到村后的山坡上割草。
我们背着羊草篮,走在春天的山坡上,头顶是蓝天白云,脚踩着软绵绵的青草,四周是绚丽多彩的野花,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那些野花有的含苞欲放,有的竞相绽放,红的如火,粉的似霞,白的胜似雪,黄的赛似金……
她们用自己的独特的方式,展示着春天的美好和浪漫……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目的地,伙伴们看着绿油油的青草开心极了,放下羊草篮,迫不及待地“哗哗哗”地割了起来,没多时,就都割了满满的一篮绿油油的青草。
我们在一块大石头上把羊草篮摆好后,就嬉戏开了,今天游戏的项目是抢大王、老鹰抓小鸡和捉迷藏。
首先是抢大王游戏。游戏内容就是抢“王位”,所谓的“王位”就是一个土墩的最高处,谁要能抢先登上去并能保持五分钟,谁就是今天的“王”,接下来我们的活动就都要听他发号施令。我们这群人当中就数小军长得最结实,力气也最大,没几下就打败所有抢大王的对手,小强一直不服,一次次抢王,一次次都被小军三下五除二化解了,弄得鼻子不是鼻子,脸蛋不是脸蛋,这里青一块,那里紫一块的,被伙伴们笑称“灰脸包公”。
其次是老鹰抓小鸡游戏。小芳把母鸡妈妈演得出神入化,“小鸡”们在她羽翼的保护下,一会儿在左边“咯咯”地笑着,一会儿又在右边“咯咯”地笑,“老鹰”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还是没有抓到一只“小鸡”,气得“嘎嘎嘎”直叫。
最后就是捉迷藏,它的游戏规则是:游戏时,根据玩时的总人数来定,如果六人玩,那么就,三人一组;如果八人玩时,那么四人一组,以半个时辰为限,寻找者一定要把躲藏者的人员找齐了才算赢,,如果半个时辰到了,寻找者还没有把躲藏者找齐,那寻找者就算输了,这一局也就算结束了。然后躲藏者和寻找者就互换角色,原来躲藏者变成寻找者,原来寻找者变成躲藏者,就这样反复进行,直至玩累了为止。
我在玩捉迷藏游戏时,为了不让同伴找到我,经常不按常规出招,有时就躲在他们身边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有时躲在远远的茅草丛中,往往一藏就是半个时辰,寻找者谁也找不到我,最后只能乖乖认输,小伙伴们都愿意和我搭档。
山坡的上空时不时地回荡着我们嬉戏的欢声笑语,那场景至今仍记忆犹新。
有一次,在玩捉迷藏游戏时,竟然睡着了。
那次玩捉迷藏游戏时,我就躲在寻找者附近,寻找者远近都找了,就是找不着我,他们边找边嘴里喊:“小敏,别藏了,快出来吧,我们已经看到你啦!”
我知道,这是在诈我,我屏住呼吸,伏在茅草丛里一动不动,果然,一会儿他们就往别处找了,凭我的经验,他们是不会再到这里来找了。
他们走了之后,我觉得有点好笑,一高兴,竟忘了是在捉迷藏、是躲在茅草丛中的,就为自己拍起手来。这一拍,两个手背忽然痛了起来,低头一看,是两个手背都被茅草叶划破了,我用舌头舔了一下被划的口子:“谁叫你得意忘形的!”
这时看到了一根根茅针正冲着我笑呢,也许这就叫“因祸得福”,我随手拔了几根茅针,躺在茅草地上,嚼着茅针,看着天上的白云,那白云一会儿变成骏马,一会儿变成羊群,一会儿又变成了一朵、一朵的棉花……看着、嚼着,脑袋一耷拉,睡着了。
“小敏,小敏,我们认输了,你就出来吧,快到吃饭时间了!”
我被伙伴们的喊叫声惊醒了,连忙回答:“我在这儿呢,茅针真甜那!”
…………
现在,村后的山坡上的灌木丛没有了,茅草也没有了,当然茅针也没有了,只有梨树、桃树、苹果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