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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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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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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初冬

 立冬后没过几天,我便乘飞机来到内蒙古自治区出差。远离家乡一千三百多公里的自治区首府呼和浩特,此时气温已经降到了接近零度,天空呈现整团的铅灰色,给来人以沉甸甸的压迫感,淡淡的雾霾从远至近,由上而下,裹挟着城市里的每个角落。据当地人说,往年过了十一月份,这里就开始飘雪了,能连着飘几个月。北方的雪不似南方,不容易融化,即使太阳艳照,厚厚的白雪也要捂住草原上的枯草数日,牛羊不能外出吃草,牧民家要拿出早已储藏的草垛喂食它们。今年立冬后还没有下雪,有点不同寻常,但既往也曾有过这种情形,过不了多久,雪还会随着寒冬的来临相伴落下。

 看这天气,可能要下雨了,当地人跟我说。城市里还好,只要不是极端的气候灾害,人们的生活节奏依旧,刮风下雨,飘雪落绫,大家各自工作和生息,只是出门时候添加了厚外套。北方的暖气很足,晚上睡觉醒来,喉咙常常发干,肺里有一股燥热,这时人们往往在睡前要在房间里放上一盆清水保湿,有的人家还会把窗户留了一条细缝,夜风入室,稀释了干燥的热气,让人的喘息能有所好转。

  我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北方的夜晚来的比南方迟,但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瞬间整个城市便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如果没有灯光的话,城市就如同一头大犀牛卧倒在草原之上。在酒店安顿以后,我信步走在大马路上,北方城市的道路宽阔而笔直,正南正北,东西拉开,给人以宽厚待客之道,你来了,当地用宽阔的胸襟来拥抱你,不让你迷路。没有隐藏,更没有小心思,他们就如路边的白杨树一般,挺拔,健立,树干饱满,枝叶虽无叶,但热情地向四方张开自己的手臂,努力触摸生活或是岁月的美好,来年时候再满树叶茂。

  踩在这片大草原中心地土地上,我的双脚也深切感受到它的热情,坚硬而又温暖。夜风似乎越来越浓,没有因为城市中大楼霓虹灯的闪烁而减弱,来自草原上的冬风从北侧的阴山撞击而来,带着大山的坚毅,挟着季节的问候,呼啸中夹持滚滚寒意。我不禁裹紧自己的衣服,用面颊感受它的问候,来吧,让冬意来的更猛烈些,我愿意承受北方气温给我的寒吻,这也是来自内地的居民对北方最基本的尊重。

  鼻腔中没有想象的那么干燥,空气入肺后,只是燥热混合着寒气,生出一种特有的北方滋味,稍有甜味,但寒冷还是占据了上风,但也恰是如此,我头脑始终清醒如初。建筑物的灯光在月色中闪烁,变换出形状各异的光景,给萧冷的夜空带来一丝轻快,光线和夜风相互纠缠或交织着,如同一对深爱的恋人一般。

   月亮悬挂在西边的夜空,鹅黄的色系充实着月体,虽不是满月,但月色迷人,远观月亮,感觉比家乡观看的低垂,好像就在西方地平线上空不远。有时如害羞的小姑娘一样,隐藏在高楼的身后,不经意间露出半边倩影,算是懒懒地和我打声招呼。我知道这和纬度及海拔有很大关联,但此刻童心乍起,我便身形大动,在大街小巷中奔跑,月亮和我像捉迷藏一样,一会在高楼之后,一会又出现在广场上空,满天映射的光线中,它的脸颊在鹅黄和绯红中交替,仿佛想象中的草原姑娘心思一般,待嫁,期盼中。

   次日清晨,我起床后急切打开窗户,不是因为暖气的燥热,只是想看到草原之城的清晨之美。晨曦升起,青黛的色系从东方开始渲染,建筑物的几何外形,大树的腰杆,在晨光中露出简洁而光整的结构,没有雾气,没有水灵,它们就那样矗立在北方大地之上,沉稳中带着一缕果敢。白杨树像卫兵一样排列整齐,守护着街道的宁静,汽车开始行进,渐渐汇流成溪,唤醒沉睡一夜的城市,行人路行,几个跑步爱好者,身着运动服,嘴里哈出白雾,在努力奔跑着!

   阳光升起,光线在树枝中透射,却没有一丝暖意。北方城市的建筑,多以四方四正为特点,如同这里的居民一样,稳实,厚重,不多言语。阳光在墙壁上移动,牌匾或门楼的中文蒙语时刻提醒着我,这里是蒙古族自治区,看到这里,头脑中便涌现出马头琴悠扬的乐曲,还有大草原上"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情景。

   风起了,呼啸在城市楼宇间,越来越重,寒风凛凛,但不似刺骨。呼和浩特建城的阿勒坦汗雕塑耸立在大召寺门口,他的事迹留存在内蒙古博物院的文物中,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在这片土地上的完美交织,给后人带来了璀璨的精神文明。来自南方的我,用脚丈量这片土地,用心触摸这块神奇而富饶的草原明珠,在这初冬的季节,我心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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