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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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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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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的富翁

豪华且绿荫环抱的小区广场,每天清晨和傍晚,都有一群老人或合唱、或跳操、或打太极、或下棋、或散步……一片夕阳红的景象。

只有一位形神落魄的老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是一个曾经叱咤商界的富翁,虽然已是古稀之年,稀疏斑白的头发依旧梳理得干干净净,衣服也拾掇得得体精神,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位健硕的老者。倔强的脸庞掩饰不住眼角愁容堆叠,岁月的磨砺变得有些沧桑的额头,时而长叹一声,时而望着夕阳发呆,却又是一个有着曲折经历的老者。

 

固执而又野心勃勃的富翁,从年少时就开始疯狂的积累财富,但同时,随着财富的急剧膨胀,生活的不幸也伴随着他,发妻在他事业巅峰之时先他而去,年轻但倔强的儿子因经营理念不合而选择自创事业,但他固执的老骥伏枥般的继续膨胀着自己的事业和财富。

一场世纪的金融危机,因为固执的经营方式和过度的企业扩张导致资金链断裂,拒绝儿子解救的他,最后只有宣布破产。他几乎变得一无所有,大半辈子奋斗的商业帝国,几乎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连同趾高气扬的经商之道。

富翁的儿子留住了老人栖息的豪宅,落魄的富翁孤独的守着偌大的房子,失去了庞大的商业帝国,一夜之间变得孤独与苍老。儿子试图让父亲搬到一起居住,好照顾老者的余生。然而,老者谢绝了儿子一家照顾的请求,固执的一个人生活着。

 

小区广场,清晨的阳光和煦的洒在湖面,泛着金光,老人们三三两两做着活动,小孩们自顾自的奔跑跳跃,只有这位孤独而落魄的富翁,时而坐在长椅上望着远方火红的浮云,时而绕着小湖漫步转圈,仿佛全然不理会身边其他老者的存在。

偶尔碰面了,对面的老者微笑着打招呼(虽然并不曾相识):“来啦!”,仿若耳聋般,富翁一副鄙倪的样子,却并不理睬,别人也不生气(或许已习惯),就像从不曾碰过面。

见别人走的远了,富翁才咕哝一句:“我却是不一般的人呐!”

……

 

富翁越发的老了,腰也开始有些佝偻,行动也不似之前那般利落。每天的清晨和黄昏,富翁依然到这小区广场散步,他还是固执的不与儿子一家生活,儿子只好找了一位保姆照顾老人的起居。

老人们,孩子们也早已习惯了这个固执孤独老人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也没有人打听他的过去,在大家的眼里,这只是一位孤僻的老人罢。

岁月总是催人老,富翁眼角的愁容慢慢被年老的深深的皱纹替代。慢慢的,他也开始在下棋的老者桌旁默默驻足,也偶尔会搀扶起摔倒在地上的小孩,望着夕阳余晖的眼光也有了些许的柔和。

当再次遇上邻居们,迎面的时候对面的老者依然笑着招呼:“来啦!”,他也开始笑着回应道:“来了!”。

富翁开始变了,也偶尔回儿子家里吃晚饭,也偶尔接孙子到家里过周末,也开始和邻居们聊天。只是,他绝口不提自己当年的风光,只是谈谈自己的儿子,谈谈自己的孙子,和所有和蔼的长者一样。

 

小区的早晨和黄昏,笼罩在金黄的阳光下,湖面金灿灿的泛着光。老人们或唱歌、或跳操、或打太极、或下棋、或散步……一片夕阳红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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